我們倆從屋中出來,坐電梯到了樓下,殷騫才皺著眉道:“這不可能啊!怎麼看怎麼像是衣冠塚,那石門不埋死,棺木不刷漆,就是等著可能有朝一日主人的遺體回來了,再行下葬的。裏麵怎麼可能會有屍體呢?”
他想不通的是這個,而我則對那“長安旅社”更為好奇。為什麼一個地下古玩市場,卻要起個旅社的名字?掩人耳目?可是古玩市場裏並沒有太多見不得人的東西,有必要這樣麼?
想不通,殷騫幹脆不想了,轉頭問我道:“下一步怎麼辦?去那個長安旅社瞧瞧?”
我歎了口氣,接道:“看來隻能如此了。興許能在那裏找到買家的一些信息。王永利叫價二十萬是在胡吹,但買家肯花二十五萬來買,說明他一定知道那齒寒鐵的實際作用。這樣一個人,應該不難查。”
“嗯……”殷騫聽我說後,肯定道:“去看看也不打緊,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也在賣那齒寒鐵,這塊不成,咱們找別的去!”
我笑了笑,並沒有打擊他,因為這齒寒鐵稀有不說,要它的人,一定是為了其獨有的特性--能夠自動產生陰氣。所以就算有別人來賣,恐怕也早就被那人一並收了去。而至於他買走後幹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做收藏品投資的人,是永遠不會盯上這類東西的。
那墓中為什麼會出現屍體,殷騫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倒是王永利,我並不認為他一定會死。剛才在遞報紙的時候,我剛巧碰到他的手,感覺其體內陰陽比正常,包括臉色也算紅潤,完全不像是要死的樣子。我隻希望他以後別再賭博,努力掙錢,把那些失去的東西再給爭取回來。
在他家呆了半個下午,已近黃昏。我倆走出小區,正商量著是現在就去那個長安旅社“踩踩點”,還是明天一早再去?出了小區大門,背後卻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扭頭一瞧,竟然還是那位中午碰到的美女。此刻她依然還是那身裝扮,顯然不曾離開過,看到我倆愣神,一笑說道:“怎麼樣?我給了你機會,你現在可以幫我了吧?”
“你……你該不會是在這兒等了一下午吧?”殷騫再次看到她,吃驚不已。
“你說呢?”美女瞥了他一眼,對我說道:“沒電話沒地址,說得好聽,我幫你你幫我,我不跟著你們,到時候上哪兒找你去?”
我實在無法理解,居然有人比我還熱心腸,皺著眉問她道:“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一個陌生的工人值得你如此著緊?”
“拜托欸!~”美女一聽,頓時激動起來:“那可是一條生命啊!你們大陸人難道如此冷漠嘛?眼睜睜看著一個人死於非命,你有能力卻不去管,那這和那些殺人犯又有什麼兩樣?”
其實,就算她不說,我也會管的。隻不過眼前這齒寒鐵的事情比較棘手,我想先搞定,再回頭說這個,卻不成想有人比我還著急。
殷騫把這美女看了又看,問道:“那請問……您是哪兒人?”
“我是台灣人!”姑娘看我倆的眼神已經沒有先前那麼友善了。
怪不得她滿口港台劇裏麵的腔調,原來還真是台灣人。
“好了!”今天的事變故太多,讓我有些疲於應付,抬手說道:“您就因為隔著牆偷聽了幾句話,就跟了我們大半天。有這時間,去找警察不行麼?幹嗎非要把希望都寄托在我這裏?”
“我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美女挺了挺胸,衝我說道。
我笑著搖頭道:“那對不起,我的本事不是拿來現的。所以,您該幹嘛幹嘛去。那個工人的債,我抽空自然會幫他討回來,有沒有你都一樣!”說完,我示意殷騫走人。
這女的我已經開始有些煩她了,小島上有些人,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認為他們什麼都好,素質也高,掙錢也多,海峽那邊的人什麼都不如他們。按理說他們到了大陸這邊,掙我們的錢,我們就是衣食父母。可他們,哪怕是要飯,都不願意低一低自己那顆尊貴的頭。所以,和這種明顯把自己拉高一個層麵的人說話,很沒有意思。因為他們不尊重你,卻想讓你先去尊重他們。這明顯是不可能的。
特別是他們說大陸人素質低,這一點我最不能接受。當年國民黨退走台灣,把能帶走的都帶走了,留下一個千瘡百孔的破爛攤子,人民可是白手起家,才建設成今天的樣子。是,我承認許多地方道德建設沒有跟上,但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他們的道德,則是建立在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土地上那數不盡財富的頂端,自然不在一個水平麵上。難道作為一個道德高尚的人,就不知道對對那些暫時還沒有趕上的同胞一些寬容和幫助麼?隻是一味地貶低和謾罵,難道就能體現出自己的高尚了麼?
當然,我從不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事情,僅僅是針對某些有這種思想的“島內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