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騫見我不答話,照直朝祭壇走了過去,我看目前似乎沒什麼危險,也由得他去看,自己則走到路旁,先觀察起了兩邊的石頭小屋。
這些個石頭屋真可謂是袖珍之極,從外表看似像是屋子,但長寬均隻有三米左右,通身用白色的石料砌成,上麵不但雕龍畫鳳,有的一整麵牆還刻滿了那種密密麻麻的蝌蚪文。
屋子都有門和窗,和屋子是一體的,但極小,我覺得隻是雕了個樣子出來而已,讓人看起來像是間房。
試著推了推門,果然紋絲不動,好在窗子是鏤空的,我把臉湊上去,仔細地瞧了半天,竟然發現裏麵除了一張用漢白玉雕成的床,其餘什麼都沒有,但床上似乎躺著個人。模樣看不到,周身上下都用黃綢給裹了個嚴嚴實實,顯然是早就放進來的。
連著看了三間房,裏麵居然都躺著一個人,而且無一例外,全是黃綢裹身,包得嚴密不已。
……哦!~我明白了!敢情這些看似像是房子的東西,其實都是棺材!這裏果然是一處陵墓,隻是不知道這些被安置在房屋型棺材裏的,又是些什麼人?他們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風俗?居然選這麼一種奇形怪狀的棺材?
我粗略地算了算,如果享受這種規格待遇的都是帝王級人物,五十四口“棺材”就是五十四個人,按一個帝王在位三十年,那可就是一千六百多年啊!
我還在震驚中,殷騫卻早已爬到那祭壇頂端觀察了半天,此時回頭朝我喊道:“唉!老賀,你過來你過來!讓你看樣東西!”
我當他有了什麼新發現,趕忙順著石子路跑過去,來到祭壇下。這三層祭壇在不禪寺也見過,形狀製式幾乎一樣,下麵兩層有樓梯,供人上下,最上麵一層高高立起,用來放供奉的物品,沒有樓梯,禁止上去。可這個唯一不太一樣的地方是,麵向我的這邊雖然看似沒有樓梯,可背後卻修了一段窄窄的台階,通往殷騫所站著的最上層。
爬上來,這堵石牆我還是第一次進距離接觸,觀察了一下,毫無奇妙之處,最普通的青石磚,最常見的砌牆辦法,就單單壘了這麼一小截。連牆上的那扇拱門,也最平常不過。如果把這一段牆放在任何一個老房子或是老城牆上,我都不會多看哪怕一眼。反倒是這些古人,居然將其當做神靈一樣供奉,實在無法理解!
不過呢,要說特別的地方也有,就是拱門上麵那圓弧的中間,掛著一盞銅燈。不禪寺的那道牆上的門裏也有,但當時我倆根本就沒有功夫去看,也沒靠近,所以若要分辨出來是否一樣,還真沒印象。
倒是這銅燈的樣式非常奇特,成圓筒形,直徑能塞進去一個成年人的拳頭,長有大概二十公分,裏麵點蠟燭或是放燈油,外麵被一層銅皮包得嚴嚴實實,隻有正麵中間的一個地方,挖了個普通郵票大小的方孔,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個風鈴呢。
其實最吸引人的,還是牆前麵的這把椅子。雖然落了很多灰,已經頗為破舊了,但從目前還能觀察到的信息來看,這把椅子絕對價值不菲。如果我沒有猜錯,它應該是把龍椅。
其周身鍍金,許多地方過了一千多年仍然燁燁生輝。線條粗狂但不失大氣,上麵雖然沒有中原帝王龍椅上常見的龍,但層次感分明,一些花朵和古老紋飾的線條剛勁有力。在兩邊扶手的把上,居然奇怪地出現了兩個完全不對稱的雕刻。左手處刻得是一塊頗為扁平的圓盤,豎著成六十度角向外,上麵紋路複雜之極;右手處則是一顆頭骨的模型,讓人看了心底一寒。
看到這裏,說實話我有些遲疑了。在龍椅上看到刻著骷髏頭,而且還是在天天手都能摸到的地方,從古至今,估計還是頭一次。
當然,殷騫關注的並不是這些,見我觀察得差不多了,問道:“你仔細聽聽,看能聽到什麼聲音不能?”
“……”我聽他這麼說,暫時屏住呼吸,聽了半晌,的確發現了有極細微的響聲,抬頭向殷騫求證道:“你是不是說……那種類似於發動機的嗡嗡聲?”
“對頭!”殷騫打了個響指,點了我一下道:“小夥兒可以嘛!~連想的都和我一樣!這說明什麼?說明附近有發電機!有發電機,就一定會有人!咱們應該離有人的地方不遠了!”
我聽完,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敢肯定是發電機啊?沒搞清楚前,先別亂下結論!記住,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扯淡!”殷騫見我不看好他,揮著手打斷道:“不是發電機是什麼?這荒郊野嶺的,還能是汽車啊……”
這家夥話剛說到一半兒,隻聽見山洞的頂部突然傳來一陣“嗡嗡”巨響。雖然同是“嗡嗡”聲,這個聲音和剛剛我倆聽到的並不一樣,之前的像是由器械運作所造成的伴生音,而現在這個音色,則更像是西藏喇嘛們常常吹奏的那種超大號法螺所發出的。
“怎麼回事兒?”殷騫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警惕地到處看著。
我倒覺得沒什麼,有聲音,就說明有人,有人就不用擔心出去的問題,不然光是這個山洞的進出,就能讓我們愁上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