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口埋伏著襲擊我們的至少有五六個人,那銀兔齒寒鐵也被他們收走了,現在有四個人,分別壓著我和殷騫,沿一條小路朝山腳後拐去。
這時我才有空去觀察周遭的情況。
先是下了一夜的霧,又刮了一夜的風,今晚是個難得的好天,沒風沒霧沒星星沒月亮,什麼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就連押著我們的那幾個人,也是一身黑,還蒙著臉,什麼都看不見。
殷騫還在不停地咒罵,好在押著他的那兩個人脾氣不錯,也不還嘴,隻是不停地推著讓走。不過這點倒提醒了我,如果是白舍年的人,他們常年稱霸著方圓幾百裏的河道,橫行霸道,如果被殷騫這麼罵,估計早就對這家夥飽以老拳了。
所以,他們是高唐村的人居多。隻不過這大半夜的,為什麼還要在荒山上埋伏?難道他們提前就知道我們要從這裏出來?
走沒幾步,轉過個山角,就看到身前不遠處的曠野裏,燃著好大一堆篝火,旁邊影影綽綽站得都是人。
順著火光再往前看,高高低低的山坡上似乎蓋著好些房子,但大部分都沒入了黑暗中,隻有在火苗突然竄起的那短暫瞬間,能夠勉強看出個大致輪廓。
……難道這就是高唐村?
後麵四人推著我倆快步走到那一大堆篝火旁,旁邊人們自覺地讓出一條路,待他們押我倆走過去,這才合上,但我看到他們的眼神似乎非常地不友善。
一路走到篝火隊麵前,那炙熱的火焰考的我眼都快要睜不開了,嗓子本就渴得難受,現在一烘,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們在一位拄著拐杖的長發長須老者前停下,還沒等我抬頭仔細看他,後麵的人一聲怒喝:“跪下!”同時一角踹在腿窩裏,我和殷騫吃痛,不得已跪了下來。
“幹什麼?讓人家站起來!”沒想到這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老者居然替我們說話,而且張嘴竟然是較為標準的普通話。待重又站起來,朝那幾個黑衣人道:“在沒有搞清楚人家的身份之前,不準再用這種手段!聽到了麼?你們這樣,又和清泉寺的人有什麼區別?”
“……”幾人不敢再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拽著我倆。
“嗬嗬……”老者看著我倆剛要說話,他身後不遠處突然衝出來一個人,跑到我倆麵前喊道:“唉?哥!你們咋才來啊?急死我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秋天。
殷騫看見是她,也不罵了,樂嗬嗬地衝我道:“怎麼樣,又讓我說中了吧?我就知道這丫頭沒事兒!嘿嘿!~”
我也喜出望外,顧不得自己被製得動都不能動,努力往前抻著頭問秋天道:“你這丫頭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在這兒的?昨天不是從馬車上摔下去了麼?”
“其實……沒有~!”秋天吐了個舌頭說道:“當時馬車一震,我就被從前麵甩出去了,結果好像磕在了車沿上,一下就昏了。等我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那些馬和馬車的韁繩給纏著,其實並沒有掉下去,但你們就沒影了。”說完,秋天看了看我倆,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兒,趕忙對身旁的那位老者道:“古爺爺,您抓錯啦!他們是我的朋友,我們仨是一起的!~”
“哦~嗬嗬,這樣啊?”老者從我倆剛才的談話中已經聽了個八九不離十,所以並不怎麼意外,笑眯眯地一揮手道:“既然這樣,那放人吧!”
“……”抓著我們的四個人自然聽到了他的吩咐,可隻是晃了一晃,卻並沒有鬆手的打算。
老者也頗為奇怪,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隻得又問道:“怎麼?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族……族長,他們倆可是從……從地神殿裏出來的呀!~”我身後的一個人猶豫了半天,小聲回報道。
老者的身後還站著幾個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老頭兒,一聽那人這麼說,頓時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什麼?”老者顯然沒有想到這點,把頭探過來小聲問我道:“你們真的是從地神門中走出來的?”
“……地神……門?”我愣了一下,看樣是那個滿是木頭器械的地宮有問題,趕忙含混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們迷路了,反正最後從一個暗道裏出來的,結果出來就被他們抓住了。”
“族長!”剛報告那人見我說得含糊其辭,幹脆掏出了從我手中搜到的銀兔齒寒鐵,遞到老者麵前道:“這就是從他身上搜出的!”
“嗡……”那幾個老頭見了齒寒鐵,頓時又是一陣細語聲。
“……”看到這板上釘釘的事實,打頭的老者終於沒了笑容,皺著眉接過齒寒鐵,看了半天,轉身和後麵的幾個老頭低聲商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