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山,雲隱峰。
“是處簾藏幽苔,紅花貼瓊布,越聲迷惘聞,清草水桃株間黃雀鳴,輕抬峰輪劃金烏,雕鬆亦印,苞含幕垂垂。惚冉深峻一獨淵,別具洞天。猶偶窺蒼龍伏獅彷來襲,折起道,斷奏羊腸碎衣,慌不擇路,”。。
“。。慌不擇路,恐望。。”
“老哥,別唱了,難聽死了。”垂髫幼童,花花肚兜,光光屁股,頭上梳著一對羊角辮,對著前麵一個正在唱著上麵那幾個字的一個巍巍身影。。忍不住的大叫了起來。
“弟弟瞎說,我剛才唱得很好聽,再說一次看看,說老哥真棒,老哥唱歌天下第一!快說!”老哥果然很老,白胡子,白眉毛,大大的眼睛對著垂髫幼童一瞪,嘴巴下白白長長的山羊胡子正好抵到了垂髫幼童的一對羊角辮。。
“嘻嘻,好癢。老哥。。老哥真棒!”垂髫幼童伸出粉嘟嘟的小手在頭上撓了一撓,“恩,好弟弟。老哥愛死你了。”老頭滿意的擼了擼胡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慌不擇路,恐望泓景翩。。”
“老哥真棒!老哥唱歌天下第一難聽!”垂髫幼童捂著耳朵,跑到前麵,對著老頭做了個鬼臉,老頭終於十分鬱悶的緘口不唱。
“好弟弟,你過來,老哥不打你。。”老頭果然很聰明,眼中滿是笑意。
“老哥,別把哄我小時候的這套拿出來騙我,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垂髫幼童也不笨,因為他現在。。他現在已經長大了,不吃老頭那一套。
“老哥我說一不二,說不打你,就不打你,身為堂堂七尺男兒,豈可言而無信?弟弟你說是不?”老頭見這招不行,立馬從懷中掏出個灰藍色的沉甸甸的錦囊,在垂髫幼童麵前搖啊搖的。。義正言辭之中更有信誓旦旦的這麼說著。
“真的?你可別騙我啊,”垂髫幼童嘴角已然流出一條細細的口水,老頭手中灰藍色的錦囊搖到哪,他的頭就轉向哪。。
老頭臉上得意神色一閃,‘好弟弟,等會你就知道老哥有多愛你了。’“啊!老哥快看!天上有隻很大很大的小鳥在飛!快看!飛過來了!快看!又灰過去了!”垂髫幼童的視線突然離開了灰藍色錦囊,手指空中,大叫了起來。
“一隻很大很大的小鳥在天上飛來飛去?”老頭一陣迷茫,腦中在想著到底這隻大大的小鳥有多大的同時,懷疑的看著藍藍天空,藍藍天空中隻有幾朵大大小小的薄雲,慢吞吞的飄了過去。。
“沒有啊,是雲,這叫雲,不叫鳥。弟弟你看錯了。”老頭忽的感覺手上一鬆,轉回目光,看著垂髫幼童粉肥肥的小手往嘴裏猛塞,才覺上當。不由大大的後悔了起來。
“老哥,唔。。雲鳥。。這是雲。鳥。。。”垂髫幼童嘴中含糊不清,指著那一朵朵藍天上的白雲對著老頭做起了解釋。也是,這麼聰明的老頭,肯定會有一個聰明的弟弟。。連雲鳥都知道。
老頭忽的一把抱起了垂髫幼童,垂髫幼童一驚,剛要掙紮,老頭卻是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聲示意,“噓。。有人。”一老一小悄悄躲與一顆大樹底下。
林紫衣緊緊的抱著一本青黃卷書,書頁當中夾雜著一枚薄薄圓圓的玄鐵,陸吾已經醒來,緊隨在林紫衣之後。
峰中雲繞,但見一眼飛瀑直下,浪打綠葉逐花,偶有水潭翠嫩青魚的躍出,魚吻潭邊蔥蔥綠綠小草上結著泛著鮮豔色彩的的五色野果。
“女主人,此處是妙竹門的主峰,雲隱峰,想我當年還是主人坐騎之時,曾在此地逗留過一段時間,在每月的朔日(注一)的亥子二時,此飛瀑便會逆流而上,帶著獅吼龍傲之音,直衝長空,化雨潤物。故而此飛瀑有個別名,名為‘天羽簾花瀑’,而在此瀑的潭底,有個叫‘醒獅盤龍洞’的洞天福地,可通北海。據傳上古之時,此峰並沒有‘天羽簾花’這條飛瀑,九天獅王與九天血龍為了爭奪此洞,大打出手,導致人界差點隕落,最後兩半俱傷,獅王與龍王躺在洞中,奄奄一息,一位上古修者出現,用大神通,在此地打通北海,引海眼中的‘天海水’,來封印此洞。故而此峰之水並不是從峰頂而下,而是由潭底而上。上古修者在離去之時,點化了獅王與龍王,獅王與龍王大徹大悟,在悔恨自己的所作所為之時,獅龍合體,成為一條龍身獅首的獅龍,自願囚禁在此洞中,永不踏世。並且在每月的朔日,水潭裏的水積滿之時,獅龍甘願充當降雨使者,滋潤人界萬物,隻為補過。。”說到這裏,陸吾頓了一頓,看了眼猶在緊抱著青黃卷書,癡癡望著潭水清清的林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