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川揉了揉被揍的地方,咧著嘴角笑了笑,走到離憂身旁坐下,目光灼灼的望著離憂,說道:“若說自覺,我倒覺得你當屬第一。”
離憂嘴裏嚼著一瓣橘子,含糊道:“什麼意思?”
藺川苦笑一聲,看著桌上被離憂揪的隻剩下稀稀拉拉幾個葡萄的梗,說道:“你說為什麼,難道你不曉得我對你的心思,為何還要三番四次挑戰我的耐心,離憂我都不知該說你是放心我呢,還是還說你從沒有把我的心意往心裏去?”
離憂麵上尷尬一笑,她其實是當真沒往心裏去過,可是這時候卻也不敢說,不過她的確從沒想過自己會和藺川有什麼別的幹係,這個人和她太熟,熟的堪比她和明璫的關係還要親密一些。
她兩處在一處的時候,離憂重來都是覺得既苦惱又安心,苦惱的是藺川這個家夥總是變著法的欺負她,安心的是,這個人從不會在關鍵時候拋下她,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同藺川還會生出別的什麼,若是有什麼那也絕不會等到現在,而且還是她為人婦之後,可是現實卻擺在眼前。
藺川終是向她說出了這樣的話,她尷尬過,也退縮過,可是總覺得這不過是藺川嬉皮笑臉之下的一個惡劣的惡作劇,可是在這裏,麵對著藺川的苦笑,離憂不得不重新審視一番。
離憂說道:“藺川,我說過,你是我的朋友,至於其他的真的沒辦法。”
藺川其實早料到是這樣的回答,他已經太習慣離憂對這件事情的逃避,可是最起碼她並不排斥,他淡淡一笑,雖然還有一絲苦澀可總比她直接的拒絕要來的舒服一些,他知曉離憂來這裏的一些原因,便道:“我雖然不曉得你為何要來我這裏,可是你既然來了,有一些事情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讓你知曉比較妥當,隻是結果你自己做好準備,。”
離憂一愣,問道:“什麼事情,你怎麼這麼嚴肅?”
藺川抬頭看向離憂,他的眸子黑耀耀的閃著光彩,看的離憂立刻撇開了視線,可是藺川卻仍是看著她低聲道:“是關於湛陵和晚鏡的一些事情。”
離憂一驚,麵上立刻變得十分難堪,她握了握拳頭不讓自己太過失態,可是仍然被藺川一眼看穿,“你怎麼了,麵色不好”,藺川抬起手指想要摸摸離憂的額頭,可是被她一下子避開了,湛陵一怔,悻悻的收回手指。
離憂咬著牙道:“沒關係,你說吧。”
藺川擔憂的看了一眼離憂,眼裏閃過一道光線,快的讓人無法察覺,他低聲說起了在找尋離憂之前去晚鏡府邸見到的那件事情。
聽完事情經過,離憂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打顫,她從沒有覺得自己會有如此氣憤的時候,雖然極力克製著怒氣,可是仍然還是控製不住渾身的冷意,原來在那個時候,那兩個人就有了那層關係,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那兩個人卻是最甜蜜的時期。是不是自己不見了正和了湛陵的意思,所以在幽穀中見到湛陵的時候他才始終冷著臉,顯然是沒有料到自己居然還在那裏。
離憂低著頭笑了一聲,那個時候湛陵一定是很不樂意帶上她和藺川這兩個包袱的,可是礙於情麵和口舌,他應該是不得已才捎上她的。
好傻啊,離憂苦笑一聲,她那時候居然還天真的以為湛陵在那一刻是有一絲擔憂她的,可是,這就是事實,可笑她還以為自己有那麼一絲特別,原來什麼都不是,從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眼裏的霧氣漸漸加重,她以為自己不會哭,可是在麵對著藺川的時候,她卻忽然覺得自己終究還是會心疼,會難受,會像個小女孩一樣哭泣出聲。
藺川看著滴下淚來的離憂,心疼重重一震,他從來都不曉得湛陵這個人會在離憂的心裏占據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他一直以為,憑著離憂這漫不經心和偶爾傻乎乎的性格,自己還是可以將她奪回來的,可是這一刻,看著離憂露出的柔弱的一麵,而且是為了別的男人,藺川隻覺得心頭同時燒起了兩把火,一把是憤怒,可是另一把卻讓他忽然焦躁不安起來。
藺川站起來,走到離憂麵前,看著離憂用含著淚的眼睛凝視著他,這濕漉漉的眼神,讓他驀地想起了初見的那會,她那麼不經意的就落在他的眼前。
他曾無數次回憶起那個午後,他的一個好玩的舉動讓他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這個女子,就像精靈一樣落到了他的懷裏,他慶幸自己在那一刻做好了選擇,可是卻同樣無數次後悔自己在接住她的時候沒有抓住她的雙手,眨眼的功夫她竟已經飛進了別人的懷裏,從此可望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