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深深誤覓王孫(9)(1 / 3)

雲霞深深誤覓王孫(9)

張容瑾凝眉,

淮陽王,又是淮陽王。

難道,她夢中的那位殿下,真的是淮陽王嗎?

喚她瑾卿,送她回府,

這一切到底是為了拉攏她,

還是真的與她有過去,下意識為之?

若是為了拉攏,不至於這麼巧合,也不至於在她暈倒時下意識叫她瑾卿。

可若是真的,為什麼,她第一次見淮陽王時,淮陽王稱她美人,故意撩撥她,倒像是認識不久一樣。

難道正是因為曾經有過,才這樣肆意在雙方傷口上撒鹽嗎?

張容瑾百思不得其解,

但如今,雖不得全部,卻已可猜測,淮陽王,的確是最符合這些條件的人。

他是皇帝皇後最寵愛的兒子,將鳳凰玉佩賜給他,其實,最是可能。

母親姓竇,所以他謊稱竇氏,亦是可信。

張容瑾不敢多想。

拿起茶杯,喝了幾口熱茶,才平靜下來。

淮陽王,太子殿下。

會不會,不是淮陽王,而是太子?

張容瑾這個想法一出,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

先是太子與張家三小姐幾乎沒有交集的可能。

再者,身為太子,一言一行都會被眾人關注著,眾人也必須小心承迎。

小心謹慎的張家三小姐沒有理由會不記得當朝太子的長相。

這樣,夢中那位殿下如何能騙得張家三小姐以為他是竇姓的公子。

可,張家三小姐卻實在有可能不認識封地在外的淮陽王。

張容瑾看向車外,

半山的桃花紛紛揚揚,一路朱綠相間,顏色濃烈而溫柔,一帶小道蜿蜒,桃花飄入車內,張容瑾伸手接住。

頭卻兀地疼得炸裂開來。

腦海中,一幅畫麵漾開,

那是一個男子,一身玄色衣衫,發間一支碧玉簪,背對著她,桃花洋洋灑灑落了一地,

不遠處,是一座道觀。

男子的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枚玉佩,手上青筋暴起,幾乎要將玉佩捏碎。

玉佩的穗子打在他手腕上,她似乎能看得見男子的側臉,卻無論如何看不清楚,

卻能看見男子手中那枚玉佩並非鳳凰佩,而是一枚青玉佩。

張容瑾越細想,頭愈發地疼。

張容瑾死死地摁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

看向車窗外,眼前道觀,分明是那副畫麵裏的道觀。

這個地方……

“停車!”

“籲——”

屏鏡掀起簾子:“小姐,怎麼了?”

張容瑾看著她,終是不忍,

轉而看向窗外,

“走了許久,想來你們也累了,此處花開得極好,我想走走看看,你們也在這停下歇歇吧。”

“是,小姐。”

張容瑾下車,走向那片桃花林。

蓁蓁夭夭,灼灼其華,

褐色的木枝上點綴著粉紅的花骨朵,花由內至外,顏色逐漸變淺,緋紅,淺紅,粉色。

一層層漸變開來。

張容瑾看著眼前的桃林,忽地落了淚,

她抬手擦去,不是她傷心,是這顆心,是張家三小姐在傷心,本能地在傷心落淚。

這片林子,在張家三小姐記憶中存在著。

也必定藏著張家三小姐的過往,也許,看得多一些,她能多記起一些。

張容瑾抬步走入桃花林間,深綠的草地鋪就數裏,一眼竟望不到桃花林的邊際。

不遠處,一塊方石靜靜臥在地上,方石上,還有一張石幾案,上麵遺落了幾粒棋子。

張容瑾忽地像被定住了似的,

看見那方石,竟有些難受。

張容瑾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緩緩走到方石處坐下,

卻發現石幾案下露出一個布角來,

張容瑾用力,微微抬起幾案,抽出了布帛。

幾案下這塊布帛雖有些髒了,上麵的字跡卻仍清清楚楚,

未見佳卿,憂心如醉。

如何如何,忘我實多。

字體一筆龍蛇而走,磅礴大氣,竟有給人一種俯瞰天下的感覺。

張容瑾握著錦帕,

她抬眸,看向四周,道觀在桃花掩映下若隱若現,

方才她腦海裏,那個男子所在之處就是這裏。

張容瑾低頭看向手中的布帛。

“小姐。”

張容瑾將布帛藏在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