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霞深深誤覓王孫(28)(1 / 2)

雲霞深深誤覓王孫(28)

張容瑾看向窗外,“平日裏,也不需要你撒掃或是跟在我身邊伺候,想去哪便都可自己走走,待哪時你得了新點子,繪了新花樣,告訴我拿給我看就是了。”

“多謝小姐體恤。”

“下去吧。”

“是。”

鹿穗低著頭,雙手加額,眸子隱在衣袖後,弓著身子退出了內室。

出了內室,她眸中的淚便決堤,她咬緊牙關,死死地忍著,掌心是被自己的指甲抓出的血痕,方才,為了忍住自己的憤怒,為忍住對張容瑾拔刀相向的衝動,她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

對著自己的殺母仇人,她明明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卻又不得不弓下腰,恭敬相對,無異於將她置於烈火中灼燒而逃離不得,亦不得張嘴去吞噬咬釋那火焰,任由其在胸膛裏熊熊燃燒。

鹿穗幾乎把一口牙咬碎。

張容瑾正欲關窗,卻見繁弦行色匆匆地回來,

手裏還攥著一條發帶,

繁弦急入內室,

“小姐。”

張容瑾返身,

“怎麼了?”

繁弦雙手將手中發帶呈於張容瑾,

張容瑾接過,

“這發帶是哪來的?”

張容瑾垂眸看向手中發帶,

上麵以三種不同絲線繡了盤旋的流雲紋,

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熟悉。

繁弦道:

“方才,奴婢出了府,正要出長街時,忽地被人撞了,手中還被塞入了這根發帶,當時,並未看清楚將發帶交給我的人,隻是依稀看見,那人穿著的衣服像是侍衛的衣裳,繁弦仔細瞧了,發現這發帶居然是小姐您半個月前去了隨逸閣後丟失的。”

“當時,奴婢和屏鏡還好找了一番,絲毫不見此蹤跡,以為是在路上丟失,便未再多想,誰知,今日竟又回到奴婢手中,且是蓄意而非偶然。”

張容瑾道:“說下去。”

“奴婢,大膽猜測,此物自淮陽王殿下而來。”

“那日,是淮陽王送您回來的,淮陽王殿下…許是此物落在了淮陽王手裏,而如今,淮陽王殿下刻意派人將此物再傳到了奴婢手中,為的,就是讓小姐知道。”

張容瑾放下發帶,

“此事不要對外人說。”

張家三小姐與淮陽王無疑是有過往的,可如今淮陽王的舉動,她怎麼看都覺得功利性太強。像是極其急迫地要得到她的心不可。

而夢中的那位殿下卻非如此,夢中那位殿下雖貴為皇子,但他與張家三小姐的過往卻真的如尋常人一般,那些悲傷與喜悅,一切都來得那麼自然,不帶一絲做作的成分。

張容瑾歎了口氣,是她多想了嗎?

罷了,多思無益。

張容瑾卻忽然想起,繁弦今日說,知道張家三小姐許多事情,比之屏鏡等人更為了解張家三小姐。會不會,繁弦能知道那位殿下的身份?

張容瑾道:

“繁弦,我最近總夢到一位殿下,似乎是我的故人,卻又不知那位殿下到底為何人,你可知,我曾與哪位殿下私交甚好。”

繁弦心中一驚,忙道:

“小姐您最是與館陶公主殿下要好,想來那位殿下應是館陶公主罷。”

張容瑾道:“隻有館陶公主?”

“是,奴婢不敢欺瞞,依奴婢所知,確實隻知曉小姐與館陶公主私交甚篤,至於別的公主,奴婢也不知道了。”

張容瑾聞言,原來繁弦並未往那方麵想,竟是以為她說的殿下是公主,想來也許是真的不知道那位殿下之事。

“算罷,想來你日日跟在我身邊,卻也隻知道館陶公主,想那位殿下的確是館陶公主了。”

繁弦道:“是。”

“那你可知,厘昭道長的生母是誰?”

繁弦道:“厘昭道長的生母趙姨娘。”

“確實是趙姨娘?”

“確實是趙姨娘,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張容瑾道:

“沒什麼,隻是想起來便隨口問問,你先下去吧。”

“唯。”

繁弦垂首退下,額上已冷汗涔涔。

是夜,張容瑾臥在榻上,卻反複記憶和回想那夢中姿色平庸的中年女子,若說趙姨娘是張琮的生母,那那位夫人又算什麼?

明明張家三小姐還稱其為庶母,可在張府,卻並沒有一個妾室是夢中的那個女子。

人人亦皆道,趙姨娘是張琮的生母。

可在夢中,東閣娘娘明明說那並非趙姨娘的女子才是教養了張琮的生母。

燭影搖曳,疏欞外,月色正朦朧。

而宮牆內,一陌桃樹。

一個男子立於亭中,

玉樹芝蘭,俊美出塵。

滿天星辰燦爛,墨藍的天空格外蠱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