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不知身是客(17)(1 / 3)

雲霞深深誤覓王孫(42)

劉啟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容瑾,隻覺得吹來的一陣風甚苦,澀得日月皆廢。

又一次,她又一次跪在他的麵前,

再一次請求相同的事情,而她所求,從始至終無非都是遠離他,離得越遠越好。

劉啟半蹲下身,握起她的手,將花枝放進她手裏,聲音低沉,

“既你不願收,本宮便命你收。”

張容瑾握著花枝,垂眸,

“謹領太子訓。”

張容瑾似無意般將幾案上的茶水打翻,茶水盡落於她身上。

張容瑾道,

“臣女儀容不整,恐失禮於殿下,臣女請退。”

未及劉啟回答,張容瑾便已轉身就走,

花枝上搖搖欲墜的花瓣被她衣衫帶起的風吹落。

她如今,隻想要逃,她以為是開始,卻不得不親手斬斷這一切,使之成為結局。

一個宮人在張容瑾麵前停住腳步,

“見過張小姐。”

張容瑾用袖子掩蓋住花枝,抬眸道,

“免禮。”

宮人道,

“張小姐,皇後娘娘請您到偏殿說話。”

張容瑾道,

“娘娘不是已經回宮了嗎,怎的如今還在上林苑中?”

宮人笑道,

“不過是讓小姐公子們少些拘束罷了,娘娘此番有事與小姐相商,還請小姐跟著奴婢來。”

張容瑾點點頭,悄悄用繡帕將花枝包起放入袖中,跟著宮人去了。

到了偏殿中,宮人停住腳步,候在了殿外,

“皇後娘娘已等候您多時了。”

張容瑾抬步跨過門檻,見竇漪房坐在長百花紅木長案旁,張容瑾忙行禮,

“皇後娘娘萬安。”

竇漪房道,

“平身吧。”

“珺兒,來這兒坐。”

張容瑾聽見竇漪房喚自己珺兒,並未有太多驚訝,她早知雖張家三小姐一向少進宮。過往卻素得皇後娘娘青眼,喚一聲小名亦是正常。

張容瑾道,

“臣女不敢與皇後娘娘平起平坐。”

竇漪房道,

“聽說你得了一回失魂症,又燒了數日,怕是這膽子也燒沒了。本宮賜你坐,便坐吧。”

張容瑾道是,坐在了竇漪房對麵。

竇漪房道,

“不知你可聽說這卿雲天鳳之象?”

張容瑾聞言,心下已有了分明,這是在試探她對卿雲天鳳的看法,畢竟,她的看法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張家的看法,她不能掉以輕心。

張容瑾道,

“這卿雲天鳳,乃是祥瑞,自然是昭彰海晏河清,盛世升平,喻國泰民安。”

竇漪房道,

“那坊間傳聞道,每每卿雲天鳳出現,鳳頭幾乎都指向張家,不知珺兒對此怎麼看?”

張容瑾握緊了衣衫,麵上卻一派恭敬,伏首道,

“臣女惶恐,張家絕無不臣之想,卿雲天鳳出現在長安,那自然是象征著這長安城內的真鳳,至於指向如何想來隻是巧合,那長安城的真鳳是娘娘您,這出現在長安的卿雲天鳳自然是在褒揚和象征著娘娘您。”

竇漪房的麵色看不出表情變化,放下手中的茶杯,又道,

“本宮倒覺得這卿雲天鳳似有所指,似乎上一次天象再現時,是指向慈微觀,而並非張家,聽聞當時,你並不在家中,想來,你可是在慈微觀中?”

竇漪房的話狀似無意,實則步步緊逼。

張容瑾笑,恭敬道,

“臣女最近並未去過慈微觀,至於不在家中,則是臣女日前去往了冀州老家探望外祖,不久前才回來,而娘娘所說,天象指向慈微觀,正是在說明,這天象之前指向張家,不過是巧合罷了。”

張容瑾步步後退,回答像泥鰍一樣滑手,叫人抓不到一點錯處。

竇漪房聞言,微微皺眉,卻又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