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在她轉過臉的時候,宋青修清楚看到她眼眸中的淚光,或許說其實他一直都在暗中注意著葉瑤的神情,所以自然就把她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而這淚光仿佛像一把錘子一樣狠狠槌到他的內心深處。
無奈歎了口氣,宋青修鬆了握拳的手,向後擺了擺,後麵的人看到指令,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收起武器後退了。
“把人放了。”語氣不再跟剛剛一般強硬冰冷,但宋青修的臉色依舊不善。
為首人一邊拖著葉瑤一邊往後退,“宋當家不必緊張,待我等安全了,絕對放回尊夫人。”
三人一直往後退,待退到他們認為安全之後,三人對視一眼,大漢突然對著葉瑤肩膀一拍,讓她失重往遠處跌去,之後就運起輕功走了。
葉瑤猝不及防被拋飛,身子根本不受自己控製,眼瞅著就要和大地親吻,她幹脆閉起眼睛等吃一嘴土。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葉瑤感覺到一條手臂自腰間而來,把她圈住之後,她的身子就被另一個散發著熱量的身子抱住。肌膚貼上陽剛結實的臂膀,讓葉瑤有種躲到對方懷裏大哭的衝動。
可是她並沒有那麼做,就在不久前,眼前的這個男人,還一臉冷漠打算犧牲掉她。
葉瑤掙紮著自宋青修懷抱裏出來站穩,麵無表情,不帶任何情緒的眸光自他身上滑過,然後一語不發的沿著來時路回去了。
身後,宋青修看著蹣跚遠去的葉瑤,嘴裏的那句沒事吧始終沒有說出口。
一路上,葉瑤緊咬著嘴唇,為了讓自己不至於在大街上哭出來,她一會想著前世在現代遇到的開心的事,一會想著她第一次去旅遊的囧事,想了許許多多,邊走邊誇張的笑。
可是當回到了別院,葉瑤就再也笑不出來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更覺得難受。脖子的傷口估計已經不再流血了,被血染濕的衣服緊緊貼著她的皮膚,每當她呼吸重些或者動作大點的時候,都會拉扯到傷口而發疼。
葉瑤機械似的去了廚房,一路上無視經過的下人的驚訝的目光,自顧自打了熱水回房後,她坐到銅鏡前,開始慢慢把脖子周圍的衣服剪了。
在這別院,沒有會心疼的她的芍藥,所以葉瑤不敢露出脆弱的一麵,因為她賭不起別人會如何對待她。同樣的她也輸不起,就像今日的事一樣,她在宋家終究是那個會先被拋棄的人。
在處理傷口期間,葉瑤一聲不吭,既沒喊疼,也沒再胡思亂想,在銅盆的熱水被血染成紅色的時候,宋青修找的大夫匆匆上門,而大夫的身後,沒有宋青修的身影。
大夫仔細為她把傷口處理後,給她留下了一小瓶生肌玉露,囑咐她每日塗上三次便可不留疤。葉瑤在他走後,直接把生肌玉露丟到了痰盂罐裏去。然後上了床掀了被子就睡了過去。
待她醒來,天色已經全暗,房裏一片漆黑,連個蠟燭都沒點。屋裏空蕩寂靜,葉瑤躺在床上,伸手不見五指,任憑她眼睛睜得再大,也看不見自己的手在黑暗中的動作。
她垂下手,讓手臂橫蓋住微燙的眼睛。此時此刻,她很脆弱,但她依舊不想哭,因為如果哭出來了,那她有可能就會一直泄氣下去。
本來嘛,穿越到一個惡毒女配身上就該預料到以後的路不會走得平坦,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矯情什麼。
伸手用力拍拍臉頰,葉瑤自床上爬起,摸黑用火折子點亮了蠟燭,就見桌邊有一碗白飯和兩碟菜,菜的旁邊,放著一個小瓶子,正是今天被她丟到痰盂罐裏的生肌玉露。
看來宋青修來看過她。
葉瑤端起碗,發現白飯還有些許溫度,她再用手探了探裝菜的碟子,發現碟子也是溫的,想來宋青修應該才離開不久。
不過,這又與她何幹,她不是葉詩瑤,不會為了這種行為而感動。而且她知道宋青修隻是為今日的事感到內疚,不過她正好需要他的內疚,好讓她可以盡快得到布莊而離開宋府。
就著燭光,葉瑤邊吃,邊從破爛的衣服袖兜裏掏出了一張捏成團狀的紙條,小心翼翼地打開。
這團紙是今天那個劃破她脖子的大漢臨走時偷偷塞給她的。因為她心情不好,以至於一直沒有打開來看。剛好此時無事,她正好可以研究一下,葉詩瑤與這群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人口中的教主又是何人,還有那所謂的協議又是什麼。
然而,當看完紙條後,葉瑤反而更加一頭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