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宋當家當初推她出去當擋箭牌的時候，可曾心疼過。”
南無玉淺笑望宋青修，一臉不恥下問的乖寶寶模樣，似不管宋青修給他什麼答案他都會認同。
可曾心疼過？這個問題不需要細想，當時宋青修那抽痛和後悔的心早已告訴了他答案。隻是麵對南無玉，宋青修不想說。
南無玉也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他知道宋青修肯定不會告訴他，不過他從他聽到問題後的反應便已知曉他的想法。
是以他沒追問宋青修要答案，而是涼涼搖著折扇，巧笑嫣然。
“或許我該問的是，你可曾後悔過。”他看向宋青修，雖然是笑著，但這次的眼神裏帶上了犀利。
“後悔過。”
宋青修沒望回去，而是負手頭微抬，望著穿過樹葉縫隙投射下來的斑斑精光，緩緩說道。
“是嗎，那如果再重來一次，你可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雖然宋青修說了後悔，但南無玉的話依舊咄咄逼人。他看出宋青修不是對葉瑤無心，隻是他不清楚這份心到底有多少，葉瑤待在他身邊是不是還會再次受到這樣的傷害。郴州一事，京城一事都讓南無玉對宋青修心生疑惑與芥蒂。
宋青修轉過身，側著看南無玉，嘴唇輕啟，帶著他也不知道疲倦。
“我不知道。”對於南無玉的問題，宋青修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南無玉挑眉，“為何。”
“沒有原因，因為我知道，即便我不與詩瑤做交易，她還是會願意跟著我們來的。”
“哦，你這麼篤定的認為她會願意，是因為你們正道口中所謂的忠義良知還是因為她愛你所以也會愛你所愛。”
宋青修抿嘴搖頭，“不是，是因為詩瑤她......”他停頓了下，“她現在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且她現在已經不愛他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
“心地善良，這話怎麼聽著怎麼別扭，就像要用這框框教教綁架她一般。”南無玉的話裏帶上了些許鄙夷，“教義什麼我也不說，但我想說的是，她心地善不善良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直率坦蕩而且聰明，本來應該是個灑脫的人。”
南無玉不是想要教宋青修什麼大道理，人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作為一個外人沒有開口說話的權利。若不是看出宋青修對葉瑤是有情的，他也不會說這種點到為止的提醒。
宋青修是個聰明人，南無玉話裏的意思他不是沒聽懂。無非是若是不愛便放手，若是愛那就珍惜。這道理他不是不懂，隻是現在，即便他想愛，但葉瑤的心隻怕早已不在他身上了。
見宋青修沒吭聲，南無玉也不再說什麼留下他自己在林裏，自己搖著扇回到馬車邊，眼巴巴的瞅著葉瑤手裏的幹糧，一臉可憐相，看起來真像隻可憐的小狗。天知道前一刻他還在那裏為了葉瑤受過的苦在質問宋青修。
葉瑤故意沒理他，轉過身繼續啃著手裏幹糧。南無玉討了個沒趣，撓撓臉頰坐到一旁樹根的突起處，自己乖乖拿起包裹裏的酥餅吃起來。
葉瑤沒去看南無玉，眼光一直偷瞄著他方才出來的地方，想著宋青修這到底是去哪了，怎麼一直沒出來。又想著這兩人跑去樹林裏都幹了些什麼，聊天麼應該不是，那日廟會相遇，他倆可是明顯互不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