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牧雲問起村尾竹屋中的蔡老頭時，村長當即便是一番長籲短歎，口中不停說著命苦、世事無常之類的話。直到李牧雲問起根由來，才是語調一轉。
“為什麼，還不是因了她的兒子麼？哼！”村長提到褚不奢，鼻息中盡是憤怒地怒哼和滿麵的鄙夷。“那褚蔡氏年輕時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更兼有著一雙令人驚歎的巧手，便是遠道而來的城裏商人也是如見天人一般！”說到往事，村長神色中更顯滄桑。“不怕小夥子你笑話啊，老夫少時亦是放浪不羈，也是有過一番念想的。”
李牧雲聞言笑了笑，“那當然是極美的了。”
“是啊，老夫也曾經走南闖北過，如她那般出色的女子就如鳳毛麟角一般。偏偏，正是這美毀了她的一生啊！”
李牧雲沒有再接話，看著村長冷厲下來的臉色，若有所思。
“她家本來隻是養蠶度日，後來有了她的手藝才殷實了起來。你也是知道的，本村向來便以手藝聞名於世，商賈更是常年往來絡繹不絕。漸漸地，她的名字在襄州地界都有名了，最後還引來了襄州大商人的覬覦。”村長提起當年之事，竟是絲毫沒有停頓，如數家珍一般娓娓道來。
“那褚家原本是做什麼的啊！”李牧雲眼見村長如說故事般越扯越遠，不得不出聲打斷了。
“做什麼的？那些腰纏萬貫的大商人哪個不是巧取搶奪，無惡不作的！至於具體的買賣倒是不太清楚，隻是聽說是渝州城的有錢人，似乎還有些權勢的。”村長有些語焉不詳，“不管怎麼樣，人家有錢啊，這世上又有什麼是錢買不了的。人家姑娘不答應，沒關係啊，用錢砸她父母啊，一天不行便一年。當年那等場景，可是讓蔡家村每日如過年一般。每次送禮的馬車能從村口連到村尾，很是壯觀的。雖是如此，人家姑娘卻一直不曾答應，整日以淚洗麵的。”
聽村長老將話題在蔡老太身上繞來繞去，李牧雲也是有些不耐了，你這一大把年紀了還這般念念不忘，少時該是存了多大的怨念啊！
“後來，不知道那姓褚使了什麼卑鄙手段，還是將她娶了回去。那時村中可是流言四起啊，說什麼的都有，但就是沒有一個說句好的。”村長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
褚不奢之事發生得並不久遠，換句話說，褚蔡氏落難已是暮年。單就物質享受來說，肯定是錦衣玉食的。聽村長老頭的話勢，大有一點點慢慢黑下去的想法，眼見對方好不容易停了一下，連忙出聲道：“那竹屋在下去過，聽蔡婆婆一直說著什麼兒子去了山中之事，不知村長可知道來龍去脈啊！”說著又接了句，“聽其言語該是陷入了魔障，若是能有些線索，或能讓她脫離苦海，安享暮年啊！”
聽李牧雲提到褚不奢，村長老頭頓時有些不樂意了，臉上更是露出些不悅來，不過待聽到他的用意後，倒是和善了許多。“小夥子能有此善心，真是難能可貴啊！不過嘛，這件事可不是簡簡單單便說得清楚的，老夫雖然知些內情，但大多也是道聽途說的，你若真有心思，不如去問常在村口出現的老乞丐，他對褚家之事最是清楚不過了。當初褚蔡氏出嫁時，這家夥便消失了，沒想到這麼多年後竟是又一起出現了。”
李牧雲聽了有些無語，這老頭東拉西扯一大堆，就這最後一句有用，憑空耽擱了時間。不過臨走之前還是好生道謝了一番，這老頭說話時避重就輕，重要之事更是語焉不詳，這與他村長的身份不符，明顯內有隱情啊！告辭後，匆匆往村口而去。
月上柳梢頭，不知不覺中竟是入了夜。這蔡家村不過就是個小村落而已，沒了玩家的流連，瞬間便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