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長離認為,術校的同學們對他有很多誤解。
雖然連跟沐長離關係好的四大害蟲都不相信他是真心實意來禦靈科學習的,但沐長離的的確確是打算來禦靈科學習存思法的。
厭勝科以花樣繁多的法術見長,在法力方麵就難免就薄弱了些。這個缺陷在過去還不算太突出,近十年以來已經變得越來越明顯。不少厭勝科術者已經開始嚐試著進行探索,如何才能更好的彌補這個短板。
內丹術、存思法、觀想法,這三種都可以算得上是近代比較流行的內煉辦法。但是究竟哪種更加契合厭勝科法術,這是需要時間和大量的數據去驗證的。
在此之前,沐長離也專門找了相當多的論文來看。大家公公有理,婆婆有理,都自己練的才是最好的最合適的——這種情況當然是意料之內,畢竟不這樣項目不就白做了麼?而他本身造詣也沒有高到可以分辨出誰的才是對的,到底哪種更好,所以看了之後反而更糊塗了。
幸好這裏是術校,不懂可以問老師。沐家親戚也多,雖然多數沐長離都不來往,但是總有那麼幾個靠譜的。沐長離在仔細斟酌之後,決定詢問一位遠在安西的長輩。一來這位長輩本身對於多種修法都有涉獵研究,甚至還不務正業讀了佛經,而他本人卻不持門戶之見,谘詢他得到的答案相對客觀;二來他跟其他那些蠅營狗苟之輩不是一路人,問他也問的安全;三就是他的修為其實比術校的多數教師都要高,從更高的眼界去看或許可以得到不一樣的結果。
沐長離在手機裏翻了半,才終於從通訊錄的底部翻到“魏野”這個名字,第一次打過去的時候電話居然還占線。等到第三次的時候,電話那邊才傳來了一陣嘰裏咕嚕的外語喊聲,還有一個柔和的男中音:“喂?誰啊?”
“魏叔,是我,沐長離。”沐長離一邊自報姓名,一邊豎起耳朵仔細聽那些喊叫聲。那些聲音他是一個字也聽不懂,隻知道那肯定不是漢語,倒是怎麼還有爆炸聲?魏叔這是幹嘛呢?
電話那邊的人愣了一陣兒,好像是在回憶沐長離是誰。過了一會兒,那人才笑著道:“啊……原來是沐家的三子,我記得你。聽虎……之後,你去了梅山,是麼?”
“是,這些年多虧梅姨照顧了。現在我在魔都上學,有些事想要請教魏叔您。”沐長離老老實實把自己麵臨的困難了一遍,“您來幫我參謀參謀,到底哪種選項更好些。”
“景中真主,威震九……”電話那邊的聲音瞬間離得遠了,緊接著還有雷聲陣陣,過了一會兒魏野的聲音才重新傳了過來,“那什麼……你剛才什麼來著?”等到沐長離又複述了一遍,電話那邊的人才繼續道,“沐啊,你問我這個問題,就不怕我坑你麼?”
“您都把這話問出來了,還能坑我麼?”沐長離先是開玩笑的了一句,緊接著才一本正經的道,“我覺得以您的身份還不至於坑我這麼一個角色,要是‘西河魏’都跟其他幾家混到一起去了,那我也認了。”
“那我要是‘西河魏’已經和‘江陵楚’混到一起了,你……好了好了,別催別催——祈五方照日之灼,騰炎兮赫赫玉崩於灰,敕!”電話那邊好像又傳來了一陣爭執,其中還伴隨著一些奇怪的燒焦和慘叫聲音,“本來還想跟你多聊聊,結果時間有點緊,我就長話短了。無論我告訴你什麼道法好,肯定都是在坑你。”
“為什麼?”
“道法沒有好不好,強不強,隻有合適不合適,能不能練,練不練得成。下行功方法無非動靜站臥,為何要分四種?動有動的好處,靜有靜的優點,全看練得人到底喜靜還是喜動。”
“所以……全看我自己?”沐長離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多的話我也不能,我隻能一句話:全看你自己。”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在打出這個電話之前,心裏其實就已經多少有了打算吧?我記得你是個很有主意的孩,還的時候你就已經纏著你姐姐要學……”
沐長離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掛了電話,怎麼樣走回的宿舍,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度過考試前那幾的。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去請教陳雲鶴,明明老陳才是老師,更加擅長教育……這一通電話讓他想起了許多他以為自己已經遺忘掉的事情,沒想到一經提起非但自己沒有忘記,反而就像是昨才發生的一樣,曆曆在目。
不過就算想起來這些事,日子還是得照過。至於選項的問題,沐長離把課程表拿出來比劃了一下,瞬間就簡化了:內丹術是武術科的課程,存思和觀想都可以在禦靈科學,不過好的觀想法還是要在真言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