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的清晨,沐長離起了個大早。
術校的學生多數都是有早睡早起的良好習慣的,少數人需要熬夜。不過這一都由不得他們了,一大清早,嵊泗島上就變得鑼鼓喧、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像沐長離這種人還則罷了,張火昨晚上可是修仙修到了四點,被幾個人從床上拽起來的時候還哈欠連。一夥人幾乎是連推帶揉的把他帶到了山下,扶在椅子上坐好——他今可是主力!
看在一行人是術校學生的份上,寺廟管理處倒是沒怎麼為難他們,給象征性的批了兩個相鄰的攤位。沐長離把張火的那一套算命的裝備丟到桌子上放好,葉貉也把從術校托運來的籠子碼好在椅子後,一堆人就安安心心坐在椅子上看著山門廣場前舞獅隊的表演。
魔都術校也有自己的舞獅隊,都是從武術科的人裏麵選出來的。不過那群人一到晚最常幹的事就是隨便拿個什麼有頭像的來充當獅頭訓練,比如DGE的抱枕,簡直狗王爭霸多過獅王爭霸,像這麼正經的表演還真是不多見。
上午八點,伽藍菩薩誕辰的慶祝正式開始,香客們開始入場。就像秋方過的那樣,不管什麼神像,隻要立起來了,再給個聽起來合適的名目,就一定有人拜。而且沐長離還發現,拜赤兔馬的人真心多,看來如今城市的人均車輛擁有率當真可以。
不過燒香的人多,來算命的人卻沒幾個,這就讓沐長離有些不高興了。畢竟張火實在是太年輕,別人看他這幅賣相都有些信不過。
同樣不高興的人還有孔修,前幾沐長離一直跟禦靈科的人跟的死死的,讓他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找不到。總算到了伽藍菩薩誕辰這一了,島上客流量最大,人很容易走散。結果沐長離好死不死的跟那幾個申請了攤位的坐到了一起,這可愁壞了他。等到誕辰之後,人都要走了,還怎麼下手?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孔修是不打算硬碰硬的。光把人打一頓,能有什麼用?還是來點更實際的招數比較好。
“你去,到攤位前把局攪了,讓他們都分開。”孔修給身後跟隨的一名青年道。
青年立刻點了點頭,他本來就穿著日常裝束,混入人群中跟普通香客沒什麼兩樣。他三下五除二就來到了幾個人的攤前,用手敲了敲桌麵:“孩,你們算卦?來給我算上一卦怎麼樣?”
張火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道:“給八字。”
青年立刻寫出了自己的八字,張火看了後揮手撒出六個銅錢,掃了一眼:“五鬼當頭坐,無災必有禍。”
青年雖然是來找茬的,不過大概也知道這幾個人有些手段。猛的聽到張火出這句批語,心裏就是一慌:“什麼意思?”
“我這個人呢不會奉承,話比較直。你聽了後不要多心,就是你今年必有坎坷,而且多半近在眼前。”
沐長離在心裏點了點頭,這是典型的驚門買話法,看來張火的確是好好複習了下套路的。如果對方是個沉不住氣的,被他這麼一驚,再一詐,多半就會出自己最近有什麼問題,所以才來找人算命——也就是術語裏的“買”。
青年聽後臉上表情略微露出一絲慌亂的神色,立刻著急的問道:“那……到底是什麼坎坷?有沒有什麼化解的方法?”
按照一般套路,就該是想法子讓來人加錢的時候了。張火聽後點了點頭,道:“沒救了,等死吧,再見。”
青年:“……”
沐長離:“……”
場麵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過了半晌青年突然暴跳起來:“D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救了等死吧?你他媽咒我是不是?”
“冷靜下,冷靜,他絕對沒有咒你的意思……”沐長離好歹才把青年攔住,讓葉貉把他勸到了一邊,自己則單獨問張火,“人家來算命,你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
“按照他那個八字,算出來是個澤水困卦,無路可走。而且我看他來勢洶洶,不懷好意,幹脆就實話實了。”張火手又開始往口袋裏摸了,“再了,什麼化解不化解的,哪兒還用得著我?稍微懂點相術原理,自己邏輯推斷不就得了。”
沐長離用手死死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掏手機,以免破壞形象:“那你也不能這麼……你看人直接走了,一分錢沒給,你不想要老婆了?”他趕忙招呼把人勸走的葉貉,“你把火看好了,我出去轉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