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入山,思日在麵前,月在腦後。凡暮臥,思日在麵上,月在足後。赤氣在內,白氣在外。凡欲從人,各思日月覆身而往,當無所畏。”
被沐長離戲稱為“潔本”的【存思日月法】的本體僅僅就隻有這麼一段話而已,剩下的全都是總論、注解,還包括“入山”“幕臥”時候存思究竟哪種姿勢更合理的圖解——這些才是這本《存思日月法》最關鍵的地方,都是用成批成批的人長年累月實驗才堆出來的成果。
沐長離就正站在台上,頭頂就是皎潔的月亮。前些日子他還埋汰葉貉大晚上跑出門吃冷氣,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一下子就轉到自己了。
想要存思法的效果更好,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親身經曆、見識一下存思的東西。所謂“夏蟲不可語冰”,這就好比是一個處男閱片上萬,早已達到了眼前有碼心中無碼的境界,卻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你讓他來某些又圓又潤的東西的觸感?
而密宗所用的“觀想”這個名字就更貼切了,觀想觀想,就是先要觀,再去想。隻有這樣,才能讓人真的存思的出來。
至於日和月哪個先來的問題,朝法術界早就已經有了公論,還很貼心的寫在了課本上:新修習者務必要先從月起,待得存思月輪初有成效後再轉日輪。
這麼做當然也是有原因的。日光太盛太烈,容易傷眼。【存思日月法】其實還好,隻是看一看在腦海中構建出日輪形象後就可以撤了。武術科有門功夫叫【目劍】,這門功夫是要以目視月,等到火候足了再由月煉轉為日煉,最後目光都可傷人神識——就在日煉這一步,當初好多人的眼睛都給練瞎了。
法術實驗最大的危險性也就在這裏。法術都是必須要人來施展的,外放型的法術出了事故多數都還能治,內煉型的法術出了事故可能就是一輩子的傷病。相比之下,消耗的那點法術材料簡直不值一提。
因此為了保證【存思日月法】的質量,沐長離大晚上的就站在台上,渾身沐浴在月光之下,兩眼直視半麵銀盤般的月亮。等到腦海中已經有了十分具體的形象後,他就開始觀想自己腦後正有一輪月亮,以白氣覆蓋自己的全身。
刹那間,沐長離感覺自己的神魂如同琉璃般纖塵不染,仿佛徹徹底底的被拂拭清掃了一遍。
感覺……似乎還不錯?
沐長離又繼續存思了下去,這下感覺就沒有剛才的好了,看來是第一次進行存思導致的體感前後落差較大引起的。具體的法力似乎增長了那麼些,但還是不明顯。
於是等到白的時候,沐長離就又站在台上依樣畫葫蘆的來了一次。日月同輝之下,感覺自然是比晚上單獨存思月亮要強得多。法力雖然有那麼點增長,但還是沒法明為何禦靈科成功進入龍虎山的人數最多。
要不要再去禦靈科搜集一些相關的報道呢?
沐長離把這條想法記載了本子上,打算回頭再付諸實施。他在食堂獨自一個人解決了午飯,也沒去找梅蘭芙。下午就有禁法的課了,時間上怕是來不及,等到晚上再去看梅蘭芙好了。
隻是等沐長離到了禁法課的教室後,發現氣氛有些詭異。
按沐長離在厭勝科算是熟麵孔,就算以前沒在禁法係混,跟上禁法課的這些人也都熟悉的很了。通常在他走進厭勝科的教室的時候,大家都會打招呼——雖然管他叫“大舅哥”這點是很討厭了,但是今在他走進教室後,一多半的人都在拿十分詭異、警惕的目光看向他。
這不對勁。
沐長離暫且按兵不動,先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鄰座的人他認識,叫溫嘉平,以前還來二零一向沐長離請教過《魯班經》上的問題。沐長離當時給他把疑惑都一五一十的解答了一遍,兩人也算是比較熟的了。
“噯,我,今這……”誰知道沐長離剛開口,溫嘉平的身體立刻抖了一下。然後他就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課本,向旁邊挪動了一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