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長離出人妖兩個字後,咖啡桌上一時間竟然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吳蘇利耶率先開口道:“大舅哥,像他那樣的人,就算是我們現在也是叫人妖的。”
“我的人妖跟你的人妖是兩碼事……”
“人妖還能有兩碼事?”吳蘇利耶一臉“你瘋了”的表情,就差真把這三個字出口了,“不就是割了那個什麼然後……”
“不對啊,人妖一般不割的,他們主要是服藥。”葉貉也興致勃勃的加入了話題。
“我的人妖也不割啊!”沐長離話一出口才發現有問題,“不對不對,我的人妖雖然也不割,但是跟你們的人妖還是有區別的!”他看葉貉和吳蘇利耶還要糾纏,把臉一板,“你們到底還聽不聽了?”
“聽聽聽聽聽,你繼續。”
根據沐長離所,“人妖”一詞其實曆史相當久遠,最早可以追溯到南北朝時期。所謂“妖”就是異於常態的事物,但凡錯亂陰陽的人均可稱之為人妖。
而在明代的時候,並州明石就出了個人妖,名叫桑衝。此公生的男生女相,從另一位擅長男扮女裝的老兄手裏學到了化妝的本事,除此以外還有針線女紅、烹飪菜肴乃至房中之術、各類藥物、自己摸索的犯罪心理學。就憑著這一手本事,桑衝給自己裹了腳,以教授女子針線活計為名,出入大戶人家後院,專門騙奸良家婦女。直到十年後,他落網的時候,受害人已經多達一百八十三人之多。
“厲害啊!”葉貉第一個感慨出聲,“就為了這個,居然給自己裹了腳!這是男人中的男人,漢子中的漢子啊!”
“的確跟我們今的人妖大大的不一樣,大舅哥,我服了!”吳蘇利耶將額頭和手掌都貼到了桌子上,做出了五體投地的意思,“而且聽你的意思,這人還是流竄作案,就靠那一雙三寸金蓮……服了服了!”
“……你們的關注點是不是不太對?”
“還行吧?”葉貉跟吳蘇利耶對視了一下,“反正明石這個名字的確有可能是出處,如果能搞到當年的卷宗,估計裏麵會提到更多。隻可惜老五當初專業知識不夠多,不然一定能夠看出更多的蛛絲馬跡。”
“卷宗應該是保密的,不托關係沒什麼可能弄到手。”沐長離打了個手勢,示意幾個人繼續聽他往下。
首先,桑衝可不是一次騙奸完就完事。雖然當年的記錄並沒有寫太詳細,不過至少有相當數量的婦人在事後跟他保持了長期關係。這些婦人多數都是丈夫常年在外,寂寞難耐,所以簡直是一撩就燃。
其次,桑衝也不僅僅隻是圖色,他還謀財。大戶人家的婦女手裏都有體己錢,有些甚至能管全家上下的花銷,桑衝住在別人家裏也是包吃住的,所以這十年裏他應該進項不少。
“證據就是他還另外教了六個徒弟,沒錢可教不出六個。”沐長離忽的笑了出來,“來也好笑,他落網的原因是因為到了一戶人家裏麵,看上了人家家的姐。結果那家裏的男的看上他了,大晚上的進他房子裏把他按倒,一脫衣服才發現不對……最後被人扭到官府去,連徒弟一鍋端,押解上京。皇帝親自下的批文,淩遲處死。”
幾人無不搖頭歎息一代奇人的隕落,當真是善泳者溺,這色狼最後也死在色上。吳蘇利耶好奇的問道:“按你的法,這桑衝一脈不是都一網打盡了麼?怎麼後麵還有傳人?”
“他和他的六個徒弟被一網打盡了,徒弟的再傳弟子呢?”沐長離一幾個人頓時就明白過來。桑衝是自己一個人被捕的,明這時候其他六個徒弟都在其他地方行不軌之事。這些徒弟後來都被逮捕,可徒弟的徒弟中當然有可能出現漏網之魚。
“證據就是他有個徒弟叫王大喜的,在後來的一部筆記裏麵,王大喜的弟弟可還操老行當,結果被人閹了後當妾了。”沐長離給幾人留了感慨的時間,之後才繼續道,“但畢竟這事距離現在也四百年了,他的傳人不可能一點進步都沒有。當年桑衝由於不會武功而露餡,他的傳人雖然未必一定是高手,可防身術至少肯定也會學——老五,青衣居士那一手是這樣的麼?”
溫淩武看著沐長離拿葉貉做了個示範,搖了搖頭:“不是,他……當年是拿手刀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