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想走，但看著蘇念文那張充滿期待的臉，又無法離開。
他的心智固然早不是五歲的孩子，但卻依然無法找出合適的詞來回答。
“若是真問起來我，就說我一定會按時回去。”
洛懿軒彌漫著汗水的告誡還在耳邊響起，可是小寶卻清楚的知道，他幽魂精煉的過程，畢竟是凶多吉少。
看著小寶始終不回話，蘇念文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幽幽的說：
“他，怕是去投胎了吧？”
那樣也好，不是嗎？
人的生死輪回，本是由命數決定，自己這兩世，終究是欠了他的。
小寶是有私心的，在無法確認洛懿軒是否回來的情況下，他不忍心讓媽媽苦苦等待，便道：
“其實，小寶還是小寶，是怎麼都不會變的。”
然後，隨便找了個借口，便散了去。
餘下蘇念文一行清淚，坐等天明。
屋外的夜，深的刻骨，卻蕩滌不了她心中的哀傷。
此生的路，依然顛簸，既然有新的收獲，就無法再去留住那離去的人。
“小寶！”
透明空間裏，蘇小寶在入門的一刹那，就被洛懿軒喊住了。
許是他的聲音太大，竟然說話之間，就渾身趔趄，身子慢慢的淡了一點。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實話？”
洛懿軒扶住身旁的廊柱，又緩了一口氣，才又問道：
“你沒看到她多麼痛苦嗎？”
蘇小寶連忙上去扶住了他，卻是安慰道：
“你這身體，他說根本不可能在兩年的時間內恢複。”
“怎麼不可能！我答應的事情，絕對會做到！”
洛懿軒有些生氣，想推開蘇小寶，但又覺得自己太過莽撞，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你還魂偷生，本就是逆了天道，在人間遭受的罪還不夠嗎？這次回來，他說讓你好好的去投胎，為何還要苦苦回來？那八萬四千斬的磨難，你確定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嗎？”
蘇小寶的聲音還有幾分稚氣，但人間煉獄的磨難已經讓他心智穩健，對於洛懿軒，他固然被他對母親的愛所感動，但聽大人們不是說過，凡事皆有定數，不可苦苦相逼嗎？
看著蘇小寶小大人般的表情，洛懿軒張了張口，沉默了好久才說：
“我答應她的啊。”
又怎會反悔。
哪怕為了這個承諾，真正魂飛魄散，他也無所畏懼。
或者實在不行，哪怕就這樣能天天看到她，他也願意承受那不可能的劫難。
蘇小寶學著大人一般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準備離開，卻又被洛懿軒拉住：
“我一定會做到的。”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臉上淌著淚的蘇念文，充滿留戀的離開了。
那些劫難在前方等著他，但為了能看到她的笑臉，在她生命的周圍做著守候，他覺得，做什麼都值得。
“叮鈴鈴。”
幾近午夜時分，蘇念文的手機卻驚魂般的響了起來。
“哪位。”
蘇念文毫不遲疑的接起電話。
“接這麼快，果真心情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