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花突然合苞,饒是皎星也不知它打的什麼主意,又因方才被它吃了幾層靈力不敢貿然行動,隻下令眾長老將之圍住,屏息觀察。
而夏槐風父子更是絲毫不敢懈怠,帶傷護在妖花兩側,與虎視眈眈的眾長老對峙。
與他們的囂張相比,處在事件中心的妖花卻是像喝下午茶般,悠閑地吸收著五位長老的靈氣精華,像是咀嚼的“吱吱”聲伴著周身的幽光時輕時重,姿態不像是朵花兒,倒像是極有教養品味的貴族。
半響,隻見花苞突然光芒大盛,比之前十倍有餘,炫目的七色光芒竟幻化出了實質的光子粉末,伴著奇香彌漫在產房內。而光芒中心的花苞緩緩降落一半,就像走下王座的女皇,雖無人形,卻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氣勢,尊貴天成。
眾人以為它要展開攻擊,紛紛提靈氣護體,卻見花苞一路撒著光輝飛到靠床的族長夫人身邊,不時發出一陣低低的哀鳴,就像嬰兒稀稀啼哭之音。
聽到此聲,族長夫人原本緊閉的眼眸驀地睜開,驚喜又難過地看著麵前微微晃動身軀的花苞,虛弱地伸手撫摸道:“我的孩兒……”
“夫人(母親)!”眾人均被他動作嚇了一跳,雖然是出自她腹,可這妖花凶吉難料,怎可貿然親近。正欲出手阻止,竟是見那妖花發出幾聲歡快的低鳴,溫順地貼著族長夫人的手上下摩挲著。
這仿佛寵物朝主人撒嬌般的動作對在場眾人的震撼無以複加。
這說明什麼?
“方才那聲音……難道是這妖花在笑?”一個長老不敢置信地指著眼前一幕,連聲音都在顫抖。
“這和玉書天曆記載的妖花,全不一樣啊……”皎星也是滿臉驚愕,腦子裏飛快地翻著玉書天曆裏的記載:七色牡丹者,乃收天地之靈氣精華衍,無心無感。後修妖法,通玉意、破曉天、知通無,戰於仙府七十二峰,殺仙靈過千,斬於天極之下,七魂具滅。
“玉曆會記載她出生時候是何模樣嗎?”夏槐風睇了皎星一眼,走到族長夫人身邊,與她同視麵前的花苞,溫柔道:“這是我們的孩子。”
卻是在伸手攬過妻子肩頭時,感覺到的異樣使他全身一窒,不敢置信地看著懷中的人道:“玉函,你這是……”
單從肉軀上,他竟無法感知到妻子身上任何的靈氣波動,指頭一動,搭上她肩頭脈絡,竟感覺她身上僅存的星點靈壓就像被人不斷地從身體裏抽離,越來越淡,已盡虛無。
這是一個被靈氣充斥的世界,所有種族都是由靈氣支持著肉體與精神,通過鍛造自身靈氣的純度和屬性來修煉武力。而失去靈氣的人,不僅是無法生存那麼簡單,一切都倚仗靈氣的生靈,失去靈氣的肉體將灰飛煙滅,神識隕損,不得投胎轉世,也不入混沌安息。
族長夫人卻像不明白夏槐風所指,收回妖花上的目光,極是溫柔地看著自己的丈夫,這個她愛了一世的男人。
“我能感覺到,這個孩子帶來的怨憤,她來得不易,我這當母親的隻能給與她生命,以後的成長中,我無法教會她辨別是非善惡,你做父親的辛苦一點,耐心地扶持她長大,用愛和幸福,化解她心中的仇恨吧……我希望她快樂無憂地過一世,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