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8 獵殺2(1 / 2)

直到身體麻痹,阿穆也沒有放開捂住孟佼佼和某男嘴巴的手掌。直到兩隻黑豬妖將所有受傷半妖的皮毛都剝掉,直到他們走了許久,他依舊保持著姿勢,隻是身體的顫抖越來越明顯。直到他終於忍不住哭泣,才脫力地放開孟佼佼和某男,雙手捂緊自己的臉,生怕那痛入骨髓的哭聲再將那些離去的儈子手引回來!

硝煙隨風而走,帶走了血腥,徒留沉默。某男就那麼安靜地聽著,聽著一個永遠與死亡搏鬥的種族,那千萬年來的哀鳴。比他想象中的,沉重太多。那種悲痛,不是任何的貧困、疾病和災難能帶來的,而是一種被肆意踐踏,卻無力反駁的憎恨。是恨世界的無情,也是恨自己的無用。

這是一種某男從不熟悉的情感,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不幸的,及其不幸的!他最喜歡看的節目就是災難播報和貧困講解,那會讓他找到那麼一丁點兒可憐的平衡感。他唾棄那些虛偽的慈善家和空洞的公益事業,因為他們才是活在這個世界中心的蛀蟲!他為別人的不幸感到興奮,因為多死一個人,就少一個人跟他搶生活,全世界都死光了才好,他還能一個人當國王。

可是這樣的他,為什麼會對眼前的事感到憤怒?這顛覆他以往認知的感受讓他坐立不安,隻覺想要逃,逃離這個與他太過偏離的世界。他直覺這個世界很危險,危險到能殺死曾經的他!這樣的變故無疑比死亡還要恐怖——

開玩笑,舍己為人?不如直接2012!

看看那些傻啦吧唧的半妖們吧,眼看子彈來了,居然還成連排地擋在他們前麵,換來的是什麼?別說獎牌金子,連皮被人剝了碑都沒一個!

某男唾棄地笑,可是笑著笑著,眼裏卻不停地有滾燙的水落下來,讓他不解,忍不住伸手抹了抹。

小小嬰兒的動作,引起了阿穆的注意。他突然一震,心道:“娃兒定是嚇怕了。”他迅速調整心態,抹幹眼淚探頭勘察左右,確定周圍沒人才縮著身子爬出廢墟,一手一個將某男和孟佼佼拉出來,抱住就要逃。

“等等!他們……他們的遺體怎麼辦?”孟佼佼驚訝地指著堆積在路邊的四具半妖屍體道。

阿穆頭也沒回:“如果俺活著,會幫他們係黃絲帶在樹上。”

傳說黃絲帶能牽引從冥界回陽探望的魂魄找到回家的路,隻是他們這顛沛流離的,就算一路掛滿黃絲帶,怕也終究白走一遭。

孟佼佼一梗,不再說話。

似是怕再遇黑豬妖,又像是想早些離開傷心地,阿穆步子趕得特別快,某男一度以為自己在越野,隻差被顛簸墜地。

突然,阿穆急刹車,急喘著不動了。

“哢哢哢”

幾道擺弄武器的聲音從前路傳來。

“哈哈哈,兄弟,你可神機妙算,怎知他們會朝這裏來?”某男一驚,這聲音他認得,就是先前扒半妖皮的那隻矮豬妖。

“哼,我分明看到有五個人影,剛才你隻扒了四張皮,咱們朝左邊走,他躲夠了,總不會傻得追你我兄弟屁股跑吧?”稍高的黑豬妖從一處被炸開一半的房子裏走出來,橫走的硝煙遮住了他鄙視或者得逞的笑,隻見他迅速舉起手中獵箭道:“看清咯,這才叫狩獵!”

語未畢,一根注滿靈力的黑羽箭“嗖”地一聲就朝阿穆飛來,阿穆一驚,一隻手臂箍緊某男二人,另隻手臂抽出腰間別著的短刀擋下黑羽箭,同時側身躲避,不想右腿側同時射來另一支黑羽箭,阿穆猝不及防,後膝蓋中箭,一個踉蹌,險些摔到地上。

孟佼佼驚道:“你腿沒瘸吧?!”

“你們快跑!”阿穆卻咬牙扯出黑羽箭,將某男二人一放,匕首一橫,義無反顧地擋在他們麵前。

“哈哈,這白癡還帶著兩個拖油瓶!聽說小半妖的腦子補人,給老大捎回去不定賞咱們兩金貝吃酒,這可算好運氣!”

兩隻黑豬妖嗤笑著緩步走來,他們靈氣外泄,飛沙走石,硝煙中依稀可見他們青綠色的靈氣越來越近。

這是獵人常用的手段。追捕獵物的途中若是有躲藏的,總會在原地將抓住的獵物射殺,給周圍偷看的獵物警告也是威嚇,當他們受驚逃竄的時候,再堵在活路的背後,將其徹底打入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