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夏嵐出現,穆範長老更是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司兒,你可得挺住啊!爺爺本想你與嵐小姐起了衝突,誤傷了小姐,特意退了醫師帶你前來賠罪,好不容易盼著嵐小姐睡醒了,你可別先去了,留著爺爺無顏麵對小姐啊!”
圍觀群眾一臉悲戚:“長老可是要保重啊!嵐小姐看來端端正正,定是您錯怪司少爺了,快帶少爺去就醫吧,這都吐了多少血了,您可怎忍得下心呐!”
“不行!”穆範突然一臉正氣地起身道:“司兒以下犯上,本就犯了大忌,這不親自求得嵐小姐原諒,就是死了也活該!司兒,嵐小姐就在你麵前吧,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說著,他又抹抹眼淚,細心地俯身去聽穆司說些什麼。
“哼!我看嵐小姐好得很,怕是長老怪錯少爺了,少爺仁心仁德,自是覺得自己有錯,可長老也沒由地這麼不姑息自個兒獨孫呐!”人群中有人開始義憤填膺。
夏嵐靠在門板上,盯著虛弱不堪的穆司,突然打了個哈欠,懶懶道:“都說完了麼?你們想問什麼,快問就是,完事兒本小姐還得睡。”
“嵐兒。”夏槐風輕聲斥責,扭頭一看,夏嵐說完話就靠著門板睡了。清風輕輕吹起她耳邊碎發,看來與逝去的夫人有七分相似,此刻安靜了,看來極其溫和。再看她身子單薄,卻在這四月天隻穿了身藍色單衣,露出半截小腿,蒼白而纖細,還不羈地穿著草鞋,用草繩捆腰,哪有一分貴族小姐的模樣。
夏槐風心中隱隱作痛,若不是當年他瞻前顧後,妥協皎星,嵐兒又怎會落得靈脈具損不得修煉的結果,她天資聰穎,生來尊貴,如此年紀本該是意氣風發名滿九界的時候,卻因為他的懦弱,無聊度日,漸漸竟養成了這紈絝又懶散的性子,想著她胡作非為,或許能尋得一絲快樂,便由著她去,不想這卻成了她被攻擊的最直接方式……
“老頭兒鬥膽,敢問嵐小姐,今日午後三刻您與穆司小兒相遇中央廣場,後起衝突,導致廣場靈泉崩塌、穆司重傷,還禍及沿街無數族民,如今穆司傷重不起,族民們心中疑惑事件原因和責任所在,故而請老夫出個薄麵,前來向小姐討教。”皎星的話瞬間拉回夏槐風思緒,他剛想接話,就聽夏嵐眼都沒睜,隻慵懶地吩咐道:“小乖,解釋。”
隻見小乖一手穩住夏嵐不斷下斜的身體,一麵禮節性地給皎星、穆範彎腰行禮,解釋道:“今天午時三刻,我陪同小姐飯前散步,走到中央廣場的時候,不巧遇到同為散步的穆司少爺,兩隊人馬一路向東,一路向西,碰在中間無法行走,穆司少爺見了小姐不但不行禮讓路,還公然出口辱罵小姐,並且膽大包天地叫小姐繞路通行,說是怕小姐突然猝死,還不知是無法修煉虛死的……”
“什麼?穆司竟敢如此?”夏槐風氣急,雙眼利劍一般看向穆範長老。
“當然,學堂夫子可沒教過這些。”小乖接著說道:“小姐本想忍氣吞聲,奈何穆司少爺咄咄逼人,一再侮辱,這才引發的雙方相鬥。後來有一位族民遺失了寵物,小姐好心命我尋找,哪知穆範少爺隻想與小姐作對,竟準備對那靈寵狠下殺手,小姐救狗心切,當回過神來的時候,靈炮就發了出去,靈泉連著身後房子,就被穆司少爺一層一層撞爛了。”
發完言,小乖立即再鞠一躬,淡定地退回夏嵐身側。
“我怎不知穆司還有這等口才?”夏槐風明顯怒了,指關節捏得劈裏啪啦地響。
穆範被夏槐風看得渾身冒汗,心虛不已。他隻當穆司平日叫橫跋扈一些,卻不想他當真敢當眾辱罵夏嵐,這以下犯上的罪責,就算被夏嵐打死也是活該的。
“這不過是婢女的一麵之詞,穆司尚不能言語,不可斷言。”皎星適時開口,穆範如同大赦,點頭如蔥,附和道:“司兒就算再不懂事,也斷斷不敢辱罵嵐小姐的,是不是……是不是小姐聽錯了?”
“就算稍有口角,也不能把人傷成這般啊!”人群中有人幫腔。
“況且穆司少爺隻是用語不當,嵐小姐確實不能修煉,也不算說錯了。”
“就是,這在嵐小姐百日之誕的時候,就已經通告天下了,難道還不讓議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