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天,讓我內心的天平慢慢地發生了偏移。我知道那個曾經的偶像犀利姐,就這樣在婚禮上坍塌了。
我理解她的憤怒和不甘,但是僅此而已了。
當然,犀利姐夫的人格魅力和房東的小可憐模樣,可能也是我偏移的動力之一。
就連蘿卜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後,也不無感慨地說,你房東能完璧歸趙真是世間一大奇跡。
接下來的一個多禮拜,我的公司接到了一個新項目,作為主要負責人之一的我,忙得可謂是腳打後腦勺,便把房東的事情暫時擱置到了一邊。好在,隨著三月的結束,這個項目也成功地接近了尾聲。
三月的最後一天,我破天荒地準時下了班,跟蘿卜在外麵飽餐了一頓。期間蘿卜告訴我,清明節假期的時候,有一個人要來北京,今天上午才打電話給她,想讓她負責接待。
“是人是鬼啊,這種日子來?”我問。
蘿卜難能可貴地沒有跟我抬杠,寬容又憐憫地衝我笑了笑。
以我對蘿卜的了解,我從她的反應中幾乎是立刻就猜出了來者到底是何方神聖。
要知道,這個江湖上的確生存著不少使賤的人,但是大多數隻能算是賤客,隻有鳳毛麟角的才能成為賤俠。而要蘿卜接待的那個人,則足以創立並領導一個賤派。
“你什麼時候入了他的賤派?”我問。
蘿卜一驚,脫口說:“你怎麼知道是他!”
我不理會她,兀自掐指一算,真是時光荏苒,距離這孫子出國,已然三年有餘了。毫無疑問,他這次回來必然是一窮二白從頭再來,若是榮歸故裏衣錦還鄉,是斷斷不會想到還有蘿卜這麼個人存在的。
“你別生氣啊,我可沒答應他,我騙他說我清明節要去給我姥爺掃墓。”蘿卜趕緊撇清。
“他怎麼有你的電話?”我繼續問。
“誰知道是咱班哪個渾蛋透露給他的。你放心,姐們兒不傻,像他這種利用別人毫不遲疑的人,姐們兒躲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跟他保持聯係?”蘿卜說。
我夾了一大塊肉放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道:“行了,以後除非是他死了,否則不必讓我知道。”
回到家裏,泡泡一個人在客廳。這是婚禮之後,我第一次看見泡泡。詭異的是,我竟然還覺得有些親切。
“泡兒啊!”我甩下高跟鞋,親昵地叫著他的名字,伶俐地往沙發上一躥。
“姐要累死了,快給姐來10塊錢兒的‘馬殺雞’!”
泡泡白了我一眼,說:“100起按!”
“那就象征性地撓兩下。你房東哥的外快我沒賺到,按不起啊。”我裝模作樣地說。
可能是我的清廉打動了他,泡泡想了想,居然真的開始替我按起肩膀來。力道、角度、頻率和指法,都恰到好處。
我不禁讚歎道:“泡兒啊,你如此天賦異稟,咋不去上夜班呢?”
泡泡聞言使勁兒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差點把我從沙發上打下去。
我狼狽地穩住身形,轉身一邊上沙發一邊埋怨道:“再怎麼說我也有這房子的居住權,你這個客人能不能尊重一下主人?”
泡泡“哼”了一聲,說:“誰讓你為老不尊的!就不能對你有好臉。”
我尷尬地笑笑,辯解道:“我那是誇你。你還小,不能理解我的苦心。”
“泡兒啊!”我突然想起他是婚禮那天留下來的人之一,趕緊用巴結的語氣說道,“婚禮那天我們走了之後,沒什麼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