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候,穩定壓倒一切。”我一邊說一邊挨著泡泡在沙發上坐下,裏裏外外前所未有的疲憊。但是我不能歇著,我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
“你怎麼知道姐夫被打了?”我小聲問。
“犀利姐的表妹告訴我的。”泡泡說。
“表妹?”我冥思苦想,這是什麼時候出來的死跑龍套。
“婚禮上坐在我旁邊。”他說。
“哦。”我恍然大悟之後讚許地拍著他的肩膀,誇獎道:“好樣兒的,無間泡!在敵人內部成功安插了眼線!不用說,表妹一定以為你是她那邊的人,所以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惜的是她知道的不夠多。”泡泡說。
“為什麼動手啊?我們出遊的事兒露餡了?”我問。
“不清楚。隻知道我們回京當晚,犀利姐和姐夫大吵一架,犀利姐氣得回了娘家,第二天她大哥就把姐夫給打了。”泡泡低沉地說。
“這事兒鬧的。”我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不得不去赴約?”
“你說什麼?”泡泡沒聽清,問道。
“沒什麼,姐夫傷得重不重?”我問。
泡泡搖搖頭,說:“不知道。”
“總不至於住院吧?”我又問。
“不曉得。”泡泡說。
“唉!”我歎了一口氣,誠懇地建議道:“泡兒啊,咱下回找個高端一點兒的內鬼,這一問三不知的,弄不好影響仕途啊。鑒於你的專長,我建議你攻克犀利大哥這個堡壘,便於我方在第一時間掌握第一手資料。”
“我跟他不熟。”泡泡說。
“打兩回蠟自然就熟了。”我安撫道。
“我笑不出來。”泡泡說。
“你現在隻要不哭出來,我就當你在笑。”我說,“你餓不餓?”
泡泡搖搖頭。
“今天晚上你不能走,就睡書房吧。一旦他半夜發起瘋來,我一個人打不過他。”我站起來,捶著腰眼往我的房間走,“我在房間裏加會兒班,有事不用敲門,直接衝進來就行。但是麻煩你在沒弄清楚事態嚴重程度的時候,盡量客觀,別以報喪的造型來報信,人為地製造恐慌。”
泡泡答應了一聲。
我進屋虛掩上房門,看著我舒服的床鋪和床鋪上玉體橫陳的“你媽貴姓”,真想撲上去痛快地睡上一覺。可惜不能。
我悲催地在寫字台前坐下,一邊把報表翻得嘩嘩作響,一邊說:“‘你媽貴姓’,你看這兩斤奏折,不是朕不寵幸你,是江山社稷不讓。你要是實在憋得慌,可以跟朕說,朕給你宣太醫……讓太醫寵幸你。”(你媽貴姓:我能冒昧地問一下誰是太醫嗎?泡泡:我啊我啊!你媽貴姓:貴劇組窮瘋了吧,太醫和太監一個人演啊?)
報表整理到淩晨快兩點才弄完。我拖著即將虛脫的身體去洗了把臉,回來的時候留意查看了一下,書房和房東的房間都很安靜。我欣慰地想:好哇,看來人民群眾的情緒都很穩定啊!
我回到房間,把鬧鍾調到8點,然後以自我強暴的態度把自己往床上凶狠地一扔,頭還沒沾到枕頭,我就酣然睡死了過去。(你媽貴姓:懸空也能睡?)
半夜無夢。
早上也不知道幾點,鼾聲如雷的我突然被手機鈴聲震醒。本以為是鬧鍾,結果摸過來一看,卻是來電,房東親爹。一看時間,6點半,他是我親爹才對!我哀號一聲,後悔留給他一個真實的電話號碼,勉強壓抑著小爆脾氣,接起了電話。
“你怎麼還不來接我?”電話一通那邊就很囂張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