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女看到自己研發的浮塵沒有造成爆炸性效果,沉不住氣了,終於在周五快要下班的時候,跟我當麵鑼對麵鼓地挑戰了起來。非讓我承認房東是個贗品。
閑著沒事愛看熱鬧的,以及所有聽過我講座的,呼啦啦圍了一屋子,圍的那叫一個水泄不通。實際上,除了以上兩類人之外,全公司裏隻剩下皇後這一塊料沒有在現場。
我斜睨著燈女,她已經有些慌了,她隻是想找我決鬥,沒想到一不小心,陣仗搞成了全民公敵。她已經騎虎難下,隻好硬著頭皮非讓我拿出房東是個大活人的證據。
在房東的問題上,前台MM了不起解得最多,她忍不住對燈女說:人家已經出國了,大咪上哪兒找人給你看啊!
我讚許地看了前台MM一眼,不錯,10塊錢花得真值。
燈女冷哼一聲:“她說出國就出國?我才不信呢。趙大咪,你既然和他那麼熟,你給他打電話呀!”
本來亂糟糟議論著的圍觀者全都靜默了下來,我知道她們一定在想,電話總歸是有的吧,如果連電話都沒有,那也太不熟了吧。
燈女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雙手抱於腦前得意地看著我。
“我沒有他在美國的電話。”我實話實說。
眾人倒抽冷氣,小氣的已經開始為花出去的10塊錢而皮緊肉痛。
燈女樂得跟什麼似的,進一步逼迫道:“什麼沒有美國的電話號碼,我看你是連中國的電話號碼也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是你想象出來滿足你幻想的道具!”
東啊,我對不起你,我應該收下伯父給的電話號碼。
燈女見我不說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設想,沒有腦子地叫囂道:“趙大咪,你今天要是能給他打通電話,我立即給你道歉認錯。”
我一聽,二話不說就拿出手機,打算給伯父打電話討要房東在美國的電話號碼。我的動作讓圍觀的鄉親們各個好似打了雞血,竟然爆發出了一陣很不淡定的歡呼聲。看我掏手機摁免提,燈女的臉煞白,仿佛剛才注入鄉親們體內的血,都是她的。
然而,戲霸這個不上路的,關鍵時刻竟然手機關機。燈女見我沒打通,憑著一口未散的真氣,再度原地複活了過來。
死而複生的燈女跟梅超風附體了似的,一邊大笑,一邊拍手複讀機道:“關機!打不通!關機!打不通!關機!打不通!”
我心說,潑婦心經雖然陰毒,但練起來傷身體啊。
燈女真的以為自己已經大獲全勝,喪心病狂地又給自己加了砝碼:“趙大咪,你今天要是能給他打通電話,我不僅能給你道歉,還能給你跪下!要是打不通,你立即向大夥道歉,說你自己是個見錢眼開的騙子!”
群眾這時才終於明白過來,燈女瘋了。人潮洶湧的房間裏鴉雀無聲。
人格在上,這時的我已經沒有選擇。伯父的電話打不通,我看了一遍電話本,分別在泡泡、姐夫、宗師、蘿卜、半染的號碼上停留過。但我知道,他們都不足以令人信服。事已至此,我隻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撥打了房東在北京時使用的那個電話號碼。
我完全做好了“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的心理準備,然而讓我差點當場暈過去的是,這個本應該停機或者關機的電話,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後,竟然通了!
群眾熱切歡呼,燈女搖搖欲墜。
我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地看了一下電腦上的時間,現在是北京時間17點15分,我不知道那邊的時間,但我想,應該多半是深夜吧。
這個電話還是不是他在用?他會不會在睡夢中接這個電話?他接了這個電話聽到眾人的噪音會不會怒罵?想到這裏,我趕緊豎起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圍觀者們自重,消音。
一片讓我喉頭幹澀疼痛的安靜中,電話又響了兩聲,然後就被接了起來。
“喂……”那邊顯然是睡意盎然。
他還在用這個電話,我感激得幾乎就要五體投地。東啊,關鍵時刻還得是你啊,你那什麼戲霸伯父、宗師親爹完全不給力,整個老李家隻有你是出淤泥而不掉色呀!
“喂?”不掉色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我趕緊應腔:“是我,趙大咪。”
“大咪?”他清清嗓子,“怎麼這個時候打電話?”
在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我的大淚珠子差點不受控製地滾了下來。天可憐見的,過往我救你那麼多次,這次你個白眼狼終於報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