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扛不住,給戲霸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那邊的最新敵情。戲霸昨晚得知他的侄孫子製造失敗之後,一直鬱鬱寡歡。接了我電話依舊演抑鬱,半死不活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公司呢,晚上有應酬。你們自己玩去吧。”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太現實了!我握著電話老淚縱橫,這才剛第一次試床失敗,這個雞血戲霸就蕭索成這副樣子。往後我如若真的無法給他老李家傳宗接代,我的命運可想而知會有多麼淒慘。
正在自怨自艾,聽到有人拍門。我一個激靈,剛想說東哥你最霸道,就聽見半染在門外喊:“開門,開門,我忘拿東西了。”
我想生吃了她的心都有了,走過去憤憤然一開門,果然是半染。她“跐溜”一聲躥了進來。我還不死心地往她身後看,連個鬼影都沒有。我的心情直降穀底,關了門訕訕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間。唉,看來禮物也白準備了,今晚注定是一個孤單寂寞的夜晚。
抱著“你媽貴姓”剛想跟他聊天,房門突然被推了開來。我落寞地回頭一看,竟然是鮮肉東。
“你媽貴姓”一個高蹦起來:“東哥,你是來看我的嗎?”
我一個掃堂腿過去,男寵直接“哎呀”一聲跟地板愛得深沉去了。
半染遠遠地從房東身後探出腦袋,揚一揚手中的花束,朝我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我顧不上矜持,光著腳就從床上蹦下來,從半染手裏搶過長這麼大收到最絢爛的花束,幸福的就快要腦出血了。功德圓滿的半染這才雞賊地無聲溜掉了。
房東皺眉打量我,我知道他在嫌我還沒有收拾,我趕緊把貴公子攙扶到沙發上坐下,表忠心道:“給我十分鍾,現在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說完我就龍卷風一樣地在洗手間和房間亂刮一氣。
我跟房東的第一個平安夜,過得極為舒坦。吃飯,看電影,壓馬路,交換禮物,一個都不能少。晚上他把我送到樓下,惜別完畢,我剛想回身上樓,他突然叫住了我。
“我送你的禮物,”他說,“裏麵有一首歌。”
“哦。”我不明就裏地應了一聲。
“先不要聽。”他說。
“啊?”我莫名其妙。
小別扭依舊不解釋,加重語氣道:“先不要聽!”
“哦。”我勉強答應。
然後他朝我揮揮手,就駕車離去了。
我呼哧呼哧地跑上樓,半染竟然不在。
我連燈都沒開,直接掏出他送我的小盒子,三把兩把撕開,是一個iPod。我毫不顧忌之前的許諾,直接塞了耳機就按播放鍵。
安靜了幾秒,一個陌生的報幕聲:下麵,請欣賞,李程為趙大咪帶來的歌曲……
我不由慨歎:What a草台班子it is!剛才那一把嬌滴滴的小嗓門八成就是終於開腔了的“你爸貴體欠安”了。
吉他聲起,應該是房東自彈自唱自錄的。這也太有情調了一點兒吧。
銀色月光下,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房東伴著琴聲淺吟低唱,仿佛就在我耳邊:
It’s late in the evening
She’s wondering what clothes to wear.
She puts on her make-up
and hundreds of times brushes her hair.
And then she asks me,“do I look all right?”
And I say,“hurry up, I don’t wanna be late.”
We go to the party and everyone turns to see
this unfamiliar lady that’s walking along with me.
And then she asks me,“may I use the toilet?”
And I say,“No, don’t even think about it.”
我一邊大笑,一邊擦眼淚。
I come back to the table and she doesn’t notice that
she is drinking with a lady that ever liked me
and then she tells her,“I saw him the wors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