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seland法式餐廳。
淩湘走進大廳,從6點到晚上8點,兩個小時的彈奏時間。她在這裏彈鋼琴也有大半年的時間了,積累了一些粉絲,很多客人都是專門踩著周末這個時間點來餐廳裏吃飯,隻為聽到她的琴聲。
今晚亦是如此,已經有很多人趕在6點以前選好了位子。
淩湘去到工作間,換了禮服,走到鋼琴旁邊,鋼琴頂上的燈光傾瀉而下,打在淩湘的臉上,美輪美奐。
淩湘修長的手指緩緩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和順優美的樂音響起。
一首克萊德曼的瓦妮莎的微笑輕快的在她的指尖流轉。琴音如華麗的絲綢一般,滑過心間。
忽然,琴音開始漸漸高昂,不知不覺間,音樂已經從瓦妮莎的微笑變成了土耳其進行曲,兩種曲調,切換得毫無違和。
隻見那雙白皙的雙手在琴鍵上飛快的律動,絲滑如牛奶般的鋼琴聲牽動著每個聆聽者的心,隨起隨落。
從6歲開始彈鋼琴的她,七歲的時候就可以一秒鍾敲擊琴鍵高達幾十次,到她18歲的時候,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幾百首曲子,世界著名鋼琴曲,對於她來說幾乎都是信手拈來。
一個穿著工作裝的女孩突然走過來,附在她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淩湘眼瞳微縮,但指尖依舊熟練的在琴鍵上跳躍。
那服務員說,有人要點一首‘最長的電影’。那首歌,她已經好久沒有接觸過,兩年前,剛和陸陶之分開的時候,她看到什麼都會想起他,尤其是聽到那首最長的電影,她會瞬間淚流滿麵,她把那首歌例為禁忌。
思緒間,淩湘的手指還是敲下了那首歌的第一個音符。
淩湘不知不覺的把自己融入到了曲子裏,是她的錯覺嗎?為什麼這首歌用鋼琴彈出來好像更傷感?
再給我兩分鍾,讓我把記憶結成冰
別融化了眼淚,你妝都花了,要我怎麼記得
記得你叫我忘了吧,記得你叫我忘了吧
你說你會哭,不是因為在乎……
每每彈到高潮,她都感覺心髒裏悶悶的疼,疼到,有著滾燙的液體砸到她的手指上,滑進琴鍵的縫隙裏,灼傷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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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曄是在這首曲子響起的時候,走進餐廳的,他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下,要了一杯伏特加。
每個周末,他都會來。
他的目光有些渙散,看著坐在鋼琴前那個美到另人窒息的女子,她不管彈什麼曲子,都像是用她的靈魂在彈奏,用她的感情在彈,一如這首‘最長的電影’,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她的痛,他懂。
他知道,淩湘的心裏,住著一個人。她的心,其實早就上了鎖,隻那個人,畫地為牢。
他喜歡淩湘,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可是他從未向她表白,因為他知道,他是走不進她心裏的。他嫉妒,嫉妒那個一直住在她心裏的男人,他又羨慕,羨慕那個男人可以盤踞在她的心裏,誰都趕不走。
他隻想默默的守護著她就好,以朋友的名義,就像現在這樣,遠遠的看著就好。如果哪天她累了,他會很樂意的把肩膀給她靠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