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了上一次她吃泡麵的時候，他說的話，他當時的神情。
一顆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噠的掉進了泡麵裏。
上一次是什麼時候這樣流著淚吃完飯的？
是她做了手術以後。
媽媽給她遞過來一碗飯，她哭著把飯吃完了。
淩湘吸了吸鼻子，拿紙巾擦了擦被辣得通紅的嘴唇。
陸陶之今晚一夜沒回來。
第二天淩湘請了兩天假，去了醫院，給薛文辦了出院手續。
兩人打了出租車，去了外婆家。
到外婆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鄉下的空氣很好，今天難得出了很大的太陽，淩湘吃過飯搬了一張藤椅，坐在院子裏慵懶的享受著陽光。
薛文從屋內走了出來。
“湘湘。”薛文叫她，聲音有些冷。
淩湘疑惑的看著她，“嗯？怎麼了媽？”
“湘湘，你為什麼要說謊？”
淩湘瞪大了眼睛問，“我說什麼謊了媽？”
“你還給我裝蒜，家裏的地根本就沒賣，你為什麼要騙媽媽？”
淩湘咬住了嘴唇，表情僵了一下，她怎麼把這個忘了，怎麼回來第一天，媽媽就跟外婆問起了這個事。
“你外婆說，曾經有位姓陸的先生來過。”薛文說，“那個人，是不是陸陶之？”
淩湘垂下了頭。
“真的是他？”
薛文突然激動的哭了起來，“湘湘，媽媽兩年前不是跟你說過嗎？這輩子不許再見他！你為什麼就是不聽？！”
“媽……我沒有，那一次我也不知道是他，如果早知道是他的話，我就不會回來了。”
“那你說！給我做手術的錢是怎麼來的？！”
“湘湘，你不要騙媽媽，你是不是又和他在一起了？你忘了兩年前受過的傷害了嗎？媽媽跟你說的話你怎麼就是不聽呢？你和他在一起你會受傷的你知不知道？！”
淩湘沒想到薛文情緒如此激動，她舔了舔唇，緊張的說著，“媽，我沒有，您別瞎猜，我和他沒有在一起。”
薛文擦了擦眼淚，“真的嗎？”
淩湘咬著唇瓣，點了點頭。
“那手術費呢？究竟是怎麼來的？”
“……手術費……是，是我向秦曄借來的。”
“你，你說什麼？是小曄借給你的？”
“嗯。”
“湘湘啊，小曄是個好人，媽媽跟你說了很多次了，你要……”
“媽！都說了多少次了，我現在不想談戀愛。”
“好了好了，媽不說就是了。”
和薛文聊完之後，淩湘偷偷的打了個電話給秦曄，叮囑他如果她媽媽打電話給他問起這件事，別說漏了嘴。
秦曄在電話那端問，“淩湘，那你可以告訴我，手術費到底是怎麼來的嗎？”
他知道，她拿不出那麼多錢來給薛文做手術。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薛文已經做了換腎手術了，其實他也一直在暗地裏找和她相匹配的腎源。
隻是上一次好不容易找到了，最後卻被另一個人搶先一步，花高價買走了。
現在想想，他沒猜錯的話，那個人，就是陸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