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陶之，以後我都要過夏天，我不要過冬天，我不要看雪了。”
陸陶之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車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臉頰憋的通紅。
“現在……幾點了？”
陸陶之按亮了手機屏幕，五點三十五分。
“陸陶之……”
“夭夭，有什麼話等我們出去再說好不好？”
淩湘有氣無力的搖頭，“不，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完。”
她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她還有好多話沒說，還有好多想要做的事也沒做。
有些話她不說出來，她心有不甘，如果再不說，就永遠都沒機會了。
“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不恨你了。”
陸陶之身體一僵，他的唇抵著她的頭發。
“除了兩年前的那個晚上，我說我恨你，是真的，再後來，我就怎麼也恨不起來了。”
陸陶之靜靜地聽她說話，其實他也窒息的難受，可他還是想聽她說下去。
“曾經拚盡全力去愛的人，怎麼可能說恨就恨得起來呢？”
她發出嗬嗬的笑聲，“你是為了救我爸爸，和蘇沫姍假結婚的嗎？”
陸陶之聽著她的話，沒有作答。
等了一會兒，她沒有聽到他說話，她繼續問他，“你有沒有做過什麼後悔的事？”
等了半晌，她才聽到他說，“有。”
他頓了一會兒，才說，“兩年前，我後悔了。”
“夭夭，對不起。”他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她的眼淚一下就滾落出來。
他對她說對不起……
眼淚越流越猛，她伸出一隻手捂住嘴巴，低低的嗚咽出聲。
他突然捧起她的臉頰，吻上她的眼睛，對視著她，眼裏，滿是心疼。
“夭夭，對不起。”他再一次說，再一次吻了她的眼睛。
淩湘不受控製的泣不成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麼，好像等這一句對不起，等了好久好久。
冰涼的唇瓣從眼睛吻至鼻尖，再到嘴唇，百般憐惜。
“夭夭，對不起。”
淩湘哭了好大一會兒，才停下來。確切的說，是車內的空氣已經完全用盡，她連哭泣都沒了力氣。
他們被大雪覆蓋著，完全與外麵隔絕，聽不到一點聲音。
她想，他們會一起死在這裏吧？
她一點也不害怕，隻是，會有一點遺憾罷了。
她的腦子已經渾渾噩噩了。
好想睡過去……
陸陶之強撐著窒息感，看著懷裏的淩湘，她的臉頰被憋得通紅，眼睛就快閡在了一起。
他掐著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了兩下，“夭夭！夭夭！不能睡，聽見沒！”
淩湘感覺好難受，心髒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她要死了嗎？
麵前的男人，是陸陶之，對了，她好像還有一句話沒告訴他。
她還沒來得及對他說，她還愛著他，如果就這麼死了，她就永遠也沒機會告訴他了。
想到這裏，她用盡全力的開口，“陸……陸陶之……我……”
“夭夭，別說話了，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有人來救我們了。”
“不，我要說，陸陶之……我喜……”
“夭夭，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