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委屈,她頓時就紅了眼睛,“你這人脾氣真壞!難怪沒有小朋友和你玩兒!活該你一個人在這裏!”
小男孩突然說話了,“不好意思,我有潔癖。”
她揉了揉眼睛,咦?他在跟自己道歉,好吧,你長得好看,我原諒你了,不過,潔癖?她好像沒有聽過這個詞。
她睜大眼睛問他,“啊?潔癖是什麼?”
小男孩沉默了一會兒,大概是怕傷到她,很婉轉的說,“潔癖就是……就是不喜歡和陌生人走得太近。”
小淩湘一下就笑了起來,“那我們現在不是陌生人啦!我和你做朋友好不好?”
漂亮的小男孩似乎並不是很樂意,咬著牙齒說,“好。”
小淩湘卻開心極了,從此以後她有一個長得這麼漂亮的朋友,她覺得是一件多風光的事呀。
哦,對了,她好像忘記問他名字了。
她眨巴著一雙眼睛,“你叫什麼名字?”
小小年紀眉目清秀的他,薄薄的唇,一字一字的吐出他的名字,“陸陶之。”
正躺在病床上的淩湘狠狠的皺了皺眉,她的腦海裏反複的閃過他的名字。
從那個小男孩嘴裏說出來的三個字。
畫麵和她夢境中重合,輪廓開始清晰,那些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她拿出一根棒棒糖,“給,陸陶之,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我請你吃糖。”
他搖頭。
她的口吻帶著命令,“不行,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你必須要吃我給的棒棒糖。”
他也怒了,一下就站起了身,“我說了,我不吃!”
她急急地拉住他的衣角,“為什麼不吃,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兩個人在拉扯間,陸陶之腳底往下一滑,眼看就要摔下去。
千鈞一發之際,不過八歲的她,用盡全力一把將他拉了上來。
一個旋轉,她跌入了懸崖。
淩湘痛苦的皺緊了眉頭,額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人是陸陶之?
她忽然想到,他曾經對自己說,有個女孩為了救他,墜下了懸崖,而他,連女孩叫什麼名字,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原來,那個人,就是自己啊……
母親說,那天去鳳凰山,她跌入懸崖,命在旦夕,父親為了抄近道,在馬路上逆行了。因為他逆行,導致了車禍的發生。
她的爸爸,間接害死了他的父親……
可是。
若不是因為在鳳凰山上與他相遇,若不是因為救他,父親又怎麼可能會為了趕時間而在馬路上逆行!
所有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淩湘躺在床上,眼角拚命的溢出眼淚。
事到如今,她與他之間,剪不斷理還亂,或許,從一開始,他們的相遇就是一個錯。
他們走到今天的這一步,是十多年前,命運替他們安排好的。
她救他,她的爸爸害死他父親,她失去了至親的寶寶,她最後又氣死他爺爺……
命運就是這麼愛捉弄人,一開始就錯了,他們都是在這場宿命裏愛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