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流年裏的那些官司(1 / 3)

人總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沒有到來的時候天天盼著到來,但是到來的時候卻是隻剩下哀怨了,就好像今年的第一場雪一樣。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了一ye還沒有停息的意思,整個乾京城在一ye之間就已經是雪白一片了。美則美矣,但溫度卻是驟降得厲害,乾京城內集體換裝,即便是那風骨超群的李元在今天也換上了一件襖子.

“雪花似掌難遮眼,風力如刀不斷愁。”

正是一年好風景,一朵雪花落在了李元的手上,這位當朝大員一時之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吟誦了一首詩。

“老爺,吟得一首好詩,奴才好生佩服!”

文人喜歡附庸風雅,也喜歡阿諛奉承,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即便是李元這個門下中書省的大學士也是好養了一些閑人,說話的正是一個其中閑人,名叫李普,深得李元信任。

“你這狗奴才,真是哪裏都有你發揮的地方。”李元笑罵,卻是聽到了門院之外嘈雜之聲,皺起了眉頭,“外麵發生了什麼事?”

“回老爺的話,今兒個京都府尹查一件案子,外麵這些人都是去看熱鬧的。”李普彎下了腰,眉頭一順,“這個官司是關於前禮部侍郎公子王洪城在定遠侯府外打定遠侯陳莫的黑拳。”

“胡鬧。”李元板著臉訓斥了一聲,“這個陳莫,還是不肯消停。就憑王洪城那個廢物能夠打到他的黑拳,難道他要趕盡殺絕不成。”

“依奴才看,這倒不關陳莫的事。”李普眉眼低的更順,一雙老腰快要彎成一個直角,“隻是不知道哪個混蛋出了一個昏招罷了,想要搞臭陳莫的名聲,但是陳莫也不笨,將這件事直接交給了京都府尹。京都府尹辦得好陳莫就出來博一個名聲。辦不好就給了陳莫一個發飆的借口。老爺,這個陳莫不簡單啊,單憑這一手,他若不是自己是一個天才,就是後麵有高人助陣。”

“嗯,你說的不錯,這個陳莫身後應該有人。”李元認同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想起了什麼板著臉訓斥道,“說過多少次了,奴籍不可參政,你怎麼還能隨便議論國家大臣。”

“老爺說的對,老奴知罪!”李普聲音看似恭敬,但是臉上毫無惶恐之色,看來也是經常聽見自家老爺這般自欺欺人了。

“好了,知道錯就好,你去給我準備文房四寶,今天我要溫書。”李元冷著臉踱步進了風雪之中走向書房。

“老爺,你這一身風骨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啊!”看著李元的背影,李普的目光之中露出三分譏諷,六分無奈再加一分可憐。

文人傲骨?大概隻有李普才知道所謂的文人傲骨是怎麼回事,也大概隻有李元才知道李普知道的文人傲骨是怎麼回事。

風雪之中,門下中書省的李元大學士的書房之內卻是一片春意盎然。些許女子的shen吟聲夾紮著男子的喘氣聲此起彼伏。正是好一片文人傲骨!

…………

同李元大學士的怪癖一樣,京都府尹易天正也有同樣一個怪癖,尤其在這風雪寒人天。所以當他被府外的擊鼓之聲逼得不得不起chuang之時,他的怒火是滿天的風雪也不能熄滅的。

“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竟然不下跪,肆意擾亂公堂。來人,先打三十大板再說!”易天正的心情不好,所以注定有人要吃苦,驚堂木一拍,凶神惡煞的衙役並列而出。

“慢著,大人,你可要看清楚再打,否則打錯了人那可就慘了。”當那個膽大妄為之人清秀的稚嫩麵孔出現在易天正的瞳孔之中,易天正一陣苦笑,怎麼是這位爺?

他當然不敢打陳莫,陳莫論爵位是一等侯爵定遠侯,論官職是超一品大員錦衣衛總指揮使。即便是刑部尚書也不敢打啊。

“來人,賜座!”揮手讓人搬來一個座位,易天正小心翼翼的看向仰在椅子上的陳莫,“敢問侯爺前來是因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