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才離開王府幾天就把自己弄得滿身是傷。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學會照顧自己。”楊靈兒想要摸摸陳莫的傷口,但手伸到半空之中又無奈的放下了,“對不起,陳大人。我忘了,你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我照顧的弟弟了。”
楊靈兒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陳莫這個弟弟。隻有從小生活在這冰冷的乾京城裏看盡了那些所謂王公貴胄的嘴臉,他才格外珍惜在陳莫身上找到的親情。
“姐,能幫我削個梨嗎?”在楊靈兒剛剛跨出陳莫的房間,陳莫那略帶無賴的調笑口吻再次響了起來。
…………
慶親王走了,他是笑著來的也是笑著走的,楊靈兒也走了,她是撅著嘴來的但卻是翹著嘴走的。兩個人在陳莫這裏都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就在兩個人離開不久,一道青幡立在了定遠侯府的大門,一個漂亮的不似人的青年走進了定遠侯府。
“你來了。”老貝依舊還是那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著千楓一葉走過來,眼皮也沒抬一下,隻是嘴皮輕啟。
“嗯,我來了。”千楓一葉對著老貝微微躬身表示尊敬,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著陳莫的房間走去。這一幕不知道亮瞎了多少美貌侍女的眼睛,她們知道,她們完了。
先前陳莫來的時候,隻對老貝一個刮目相看,她們可以忍,畢竟老貝太老了。再然後陳夢可也來了,她們也可以忍,畢竟陳夢可長得太猥瑣。但現在千楓一葉來了,這個長得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來了,他們覺得已經沒有希望再獲得侯爺的寵幸了。
“該死的男寵!”這些侍女用最惡毒的話在心裏罵著千楓一葉。陳莫不知道,他已經成為了站在斷背山上的人物。千楓一葉也不知道,他剛來的第一天就已經得罪了定遠侯府了全部的女人。
“這些天到哪去了?”正在房間裏默默修煉的陳莫在千楓一葉走到自己的門前時就已經知道了。
“聯係了一些老朋友。”千楓一葉推開門走了進去,將青幡放在一旁,不客氣的為自己斟了一壺茶。
“老朋友?是不是他他們?”陳莫的嘴角翹了起來,想到了一些美好的事。
“我說過,現在還不是見麵的時候,不過你們總有機會見到的。”千楓一葉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讚了一聲,“好茶,沒想到你這個老土冒也會品茶,這可是極品的雨前龍井啊!”
那些茶是慶親王帶來的,陳莫並沒有嚐過,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嚐也嚐不出個所以然來的,換了個話題道:“最近的形式怎麼樣,那些家夥有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暫時不用擔心他們的事!經過這件事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不會再出手。”千楓一葉放下了茶,皺起了眉頭,“隻不過如今雲南那裏似乎不太安靜啊。”
“雲南四省?安泰王忽爾泰?”陳莫語氣也沉重了起來,“雲南北臨東儒聖者世家、南臨南海諸多島嶼,而且毒蟲蛇蟻眾多,是最為易守難攻的一個地方。要想攻下雲南除非是中州的十三太保或者是西北邊境的十五神侯出手。”
陳莫早就想過如今大明的局勢,先不論中州的十三太保和西北邊境的十五神侯有沒有反明之心,他們的軍隊是絕對不能動的,因為他們存在本來就是為了威懾北大遼、西女真、東突厥這三個地方。要是一旦出動他們鎮壓叛亂,那麼後果可想而知,大明絕對會被這些人分而食之。
“消息準不準確?為什麼今天慶親王來我沒有聽他提起?”正在考慮如果安泰王忽爾泰造反怎麼鎮壓叛亂的陳莫突然問起了消息的準確性,如果雲南四省真的有不臣之心,朝廷沒理由不知道的。如果朝廷知道了,這麼大的事,慶親王沒理由不告訴他。
“事情還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看見陳莫的緊張勁,千楓一葉笑了笑,為陳莫解釋起來,“我隻是得到消息,雲南四省最近頻繁鑄造兵器,而且大規模的練兵。就算有造反的意思他們也還沒有亮旗呢,不用太擔心。”
“的確,皇帝不急太監急。”陳莫也是笑笑,忽然怔住問了一句,“那天晚上皇上有沒有參與那件事的可能性?”
“嗯?”千楓一葉也愣住了,沒想到陳莫竟然會問這件事,但他思慮了片刻之後就是回答道,“為什麼要問呢?就算讓你知道了答案你又能如何。不要忘了你是臣,他是君,臣不該疑君!”
“不錯,臣不該疑君!”陳莫大笑。略有些心寒,然後他頓住了,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千楓一葉,更像是問門外的一人,“那麼,這個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陣寒風,寒了陳莫的心,寒了千楓一葉的心,也寒了門外那一人的心,更寒了乾京城裏那位站在權力巔峰的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