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總是那麼奇妙,本來互有隔膜的三個人因為同一個敵人而又重新站在了同一個戰壕。不管是千楓一葉,老貝亦或是陳莫,都因為這個神策軍的存在又找回了一些信任,隻是這裏麵,最是摸不清頭腦的依舊還是陳莫。
神策軍是一個什麼性質的組織?他們的首領是誰?究竟他們在兩百年前的玄武岩一役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這些都是陳莫不清楚的。
那一天的晚上陳莫並沒有回定遠侯府,而是破天荒的在飄香樓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當然,此難忘並不是外人所想的那般,而是痛苦的被一群鴨子圍在一起彙報著各種各樣的情報。
陳莫並不是合格的情報工作者,但這並不妨礙他得出一個結論:飄香樓太恐怖了。他幾乎懷疑,整個大明還有沒有飄香樓不知道的事,大到大明的財政報告,小到一個芝麻綠豆官的風流韻事,飄香樓竟然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到了這個時候,陳莫不得不佩服千楓一葉的高瞻遠矚,或者說整個玄天使一脈的高瞻遠矚。早在百多年前,就已經埋下了飄香樓這麼一個恐怖的情報機構。
飄香樓的負責人是一個年齡大約有三十歲的女人,大家都叫她“杜姐”,陳莫一個晚上與她相處的時間也是最多。這個女人雖然早已不再是妙齡少女,但卻是一朵“熟的不能再熟”的尤物,隻是一個晚上的相處,陳莫就感覺自己已經不知道好幾次已經起了生理反應,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啊。
“看來永遠不能小瞧女人!”這是越和飄香樓的女人們接觸陳莫越真實的想法。
…………
今天是大年之日,也是陳莫第一次在潛龍山外度過的一個大年。
一大早陳莫就已經是被震耳的鞭炮聲吵醒。起床之後府裏的下人們早就已經在開始安排著整個定遠侯府布置,貼春聯的貼春聯,掛燈籠的掛燈籠,很是一片熱鬧。
今天陳莫難得的穿了一件紅色的錦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洪勇的影響,他一直都熱衷於穿素色的長袍,但今天是大年,他沒辦法也換上了一件喜慶的衣服。
在他的後麵是老貝的老樹皮臉,依舊是眯著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像別人欠他很多錢似的。千楓一葉沒有在他的身邊,因為自從那天他從飄香樓回來之後千楓一葉就不見了,陳莫也能猜到那個家夥一定是趕去雲南了。
關於神策軍的一切陳莫還是不知道,問老貝這個老家夥他也總是裝處一副失憶的樣子,失口否認自己知道神策軍。陳莫也不逼他,因為他心中已經有了掃盲的好人選。
今天的乾京城的確很熱鬧,滿大街都是泛著喜氣的笑容。看見這一幕,陳莫甚至出現了一絲錯覺,好像如今的大明還是一個能夠給予他們溫暖的大明。
“大人,今天要去哪裏?”老貝的老樹皮臉出現在了陳莫的視線,打破了陳莫的幻想,如今的大明還是那一片千瘡百孔的大明,如果沒有人為之努力,也許幾年之後,就連這一片笑容也會消失在戰火的硝煙之中。
“先去慶親王府吧!”陳莫看了一眼前方,率先走在前麵,他今天並沒有選擇坐轎子,也許真是在潛龍山上呆慣了,他並不是很喜歡乾京城貴族的那一套。
路上的行人依舊歡樂,但是就在這個喜慶的時候依舊有一些沿途的人正在乞討。這些人衣服破爛,臉上手上全是凍僵的傷痕,很是可憐,但是真正對他們伸出援手的太少了。陳莫本想拉他們一把,但是想了想又算了,自己這種方式又能夠救多少人,如果如今大明的複雜形式不改變,這種人隻會越來越多。
“大人,請記住,您並不是救世主!”老貝那雙老樹皮臉又湊了上來,看了一眼那些沿途乞討的人,“在這個亂世能夠生存下來本身就是一種幸運。您能做的,隻是保證更多的人能夠活下來,至於他們是做乞丐還是做皇帝,那是他們自己的際遇!”
老貝說話總是沒有分寸,連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得出口。但不得不說他的話說的很有道理,陳莫聽了之後,心中的鬱結減輕了很多。
慶親王府離定遠侯府並不遠,所以陳莫和老貝走了沒有多久已經見到了慶親王府的大門。與所有的府邸一樣,慶親王府也掛上了象征著喜慶的大紅燈籠。
陳莫畢竟在這住過不少日子,所以慶親王府的下人一看見陳莫就認出了他,招呼著把陳莫迎進了府內。
世事總是很奇妙的,想當初陳莫剛剛來之前,被誤認為慶親王的私生子,這些下人倒是不見得有多尊敬陳莫,隻是把他看為了一個二世子而已。但是陳莫錦衣衛總指揮使的身份一曝光,還在朝堂之上殺了一個正三品祭旗之後,恐怕就沒有人再敢把陳莫當做一個紈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