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畢竟不是神,表麵上一切都在的預料之中。但實際上,也有很多事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就好像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他們不遠處的黑暗之中,有一雙眼睛始終在注視著他們一樣。
因為沒有月光,所以黑暗中的這個人並沒有顯現出真實的麵容,但他背上那把巨大的弓箭卻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個人,赫然就是一直尾隨陳莫他們到達雲南的戴沐容。
黑暗中,戴沐容隱藏的極好,將整個身軀都融入了自己棲身的大樹之上,呼吸也被他壓得極微弱,若不是那掩飾不住的體溫讓那些雲南叢林裏喜好冷的動物遠離了他,恐怕不會有人發現這裏還隱藏著一個人。
從乾京城裏出發,陳莫一行人的行蹤幾乎都在戴沐容的眼皮子底下發生。千楓一葉和夢千燁的那場道術對決,東儒聖者世家陳莫的舉棋不定戴沐容都一一看在眼裏,但無論是哪一次他都沒有暴露自己。不可謂是不老謀深算。
不過這一次,他從頭到尾看見了楊誌的部署,終於是忍不住笑了開來,道:“即便你楊誌號稱戰術天才又怎麼樣,即便你陳莫隱忍至極又怎麼樣,這次我就要你們全軍覆沒……”
戴沐容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然後輕輕地閉上了眼,他也在等待天曉的來臨,等待著破軍神弓再次射殺陳莫的那一刻來臨。
不錯,戴沐容是有著這個信心的,因為陳莫和楊誌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他們對於城門守備司太過信任了。上次城門守備司葉鈞的站隊讓陳莫將他當成了隊友,卻沒有想到如果葉鈞出賣他們的話,他們此時會陷入怎麼樣的一種困境。
他們之所以敢於大膽的奇襲雲南就是打的雲南方麵並不知道他們來的消息,但如果城門守備司那方麵出了問題的話,他們現在就是真正的甕中之鱉。等待他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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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隨著那名飄香樓的細作進了城門。
隻是剛剛踏進城門的那一瞬間大力的臉上就是變得一片雪白,無數把長槍已經對準了他的腦袋,隻要他一有異動,恐怕瞬間他就會死的不能再死。
“你這是什麼意思?”大力看向了那個細作,臉上的表情難看至極,他知道楊誌的部署已經完全失敗了。
“沒什麼意思?”這個細作走到了大力的身邊,拍了拍大力的臉頰,道:‘隻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不想陪著你們這些瘋子打一場不可能勝的戰鬥。所以,這就是我的選擇。”
在這個細作的身後,一隊又一隊的軍隊正在來回的巡視,想來已經是完全有了準備,正在等待奉天營的人一頭撞進來。
“你個王八蛋。”大力大怒,正準備拚死反抗將消息帶回去,突然頸部一麻,已是動彈不得。
“大巫師。”看見一夥穿著粗布麻衣、赤腳的人走了過來,這個細作對著那個走在前麵的幹瘦小老頭恭敬的行禮。
“嗯。”這個幹瘦的小老頭瞟了一眼這個細作,也不說話,隻是手一招,聰大力的頸部便有一個小蟲飛到了他的身上,鑽進了他的袖口之中。
此等邪術,很明顯是雲南地區的那些蠱毒之術,而這些人便是那等從雲南其他地域逃跑出來效忠忽而泰的人。
一見到這些人出現,即便是那些全副武裝的軍士也是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很是害怕這些人。隻有身在雲南,他們才會更加明白這些人的可怕。
“把這個人帶下去,和前幾次抓的人一起捉下去,等待抓了陳莫他們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麵一起處決。”這個雲南王忽而泰手下的大巫師幹瘦老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這個細作將這大力帶下去。
“是,尊敬的大巫師。”這個細作一拱手退了下去,那幹瘦的老頭卻是又是對著身後的一眾巫師說著什麼,顯然是在準備一些東西迎接明天早上的戰鬥。
很快,這一行來自巫域的巫師就已經商討完畢,向著城內一個一個方向走去。
“阿達姆,我們這些做是不是有些……”幹瘦的老頭走在前麵,後麵一個中年人躊躇了很久,突然站出來阻止了阿達姆的去路。臉上有著不忍之色,道:“血巫之術有傷天和,便是在族內也是禁忌之術,你發動血巫之術恐怕傷不了陳莫那些人,還會連累雲南城內那些無辜的軍士。”
“不錯,拉韓說得對。”這個中年人剛剛把話說完,另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者同樣說道:“陳莫的錦衣衛滿打滿算隻有五百人,實在是不值的發動血巫之術。就算安泰王忽而泰對我們有恩情,我們也不能妄動血巫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