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瘋魔眼裏的殺氣徹底的黯淡了下來，看著麵前的陳莫，他的語氣很是平靜，像是麵對著一個自己的晚輩一樣和藹。
三千狂發亂舞，瘋魔全身不知道有多少人仙之血激射而出，幾乎是瞬間就將白玉海棠和青幡打的倒轉而回，夢千燁和千楓一葉兩人皆是一臉驚駭的倒飛而回。
他們沒有想到，瘋魔竟然會如此之狠。瞬間爆掉自己八成的人仙之血來抵擋千機美人扇，即便現在瘋魔脫身已經是徹底的回天無路，一代人仙注定隕落。
千楓一葉臉上是悵然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夢千燁警惕著瘋魔不敢靠近，即便現在瘋魔已經是回天無路，但是誅殺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整個場中，唯有陳莫一個人孤零零的麵對瘋魔。隻是現在陳莫也早已經沒了原本對待瘋魔的恐懼感。聽見瘋魔的話，他突然感覺瘋魔很可憐，是一種很是可悲的可憐。
不知為何，看見此時的瘋魔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初去乾京城的自己，想起了那一個夜晚自己被人追殺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時候，那是一種怎樣的無助？或許也隻有陳莫能夠明白那種瘋魔此時的感受。
麵對著瘋魔清澈一片的眼神，陳莫心底有一些觸動。但是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心話，他希望給予瘋魔身為一個人仙的尊嚴：“因為你是人仙，你的歸屬應該是堂堂正正的戰死，而不是如此屈辱的死。”
陳莫回頭看了一眼千楓一葉，他不明白為什麼千楓一葉會和夢千燁一群人湊在一起，也不明白為什麼剛才的情況千楓一葉一直忍著沒有出手。
隻是，沒來由的他的心裏感受到了一絲寒意，他突然感覺有些累了，和慶親王那個老家夥學習了那麼久，在踏上雲南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一種能夠接受任何意外的心理準備。隻是事到臨頭，他還是放不下。
“你在說謊。”瘋魔臉上的皮膚在緩慢的枯萎，渾身的氣血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散，隻是他的嘴上還是那股和藹的笑意：“不過不要緊，我想我大概是知道你的想法的。不要忘了，我是人仙。”
話音剛落，瘋魔眼中突然暴發出一陣強烈的駭人光芒，在陳莫猝不及防的反應之中，一把將陳莫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你要幹什麼？”陳莫大驚，卻隻聽到瘋魔低沉的聲音響起：“我要你分享我的秘密，記住，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說完，陳莫的精神識海已經是被瘋魔完全的侵入，腦海裏麵響起了瘋魔的娓娓訴說。
…………
“大人！”看見陳莫好心救瘋魔卻反被瘋魔恩將仇報，眾多錦衣衛都是眼眶欲裂，立刻是想要上前和瘋魔拚殺。
“不要去，這是陳莫的一場機緣，瘋魔想交給他一些東西。”一把銀槍橫空出現，秦羽冷峻的臉龐出現在了錦衣衛所屬的麵前，攔住了他們的同時也為他們鑄造起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防禦。
現在的錦衣衛已經出現的七大統領，除去千楓一葉的不確定性之外，其餘的統領已經受傷。而神策軍的幾大統領卻根本沒有不可治愈的傷痕，即便是貌似受傷最重的龍塔其實也並沒有多大的事。所以很有一些人在蠢蠢欲動。
不過，當看見那柄銀槍，看見那個握著銀槍的少年，幾乎是所有人都將心裏的那點小心思藏了下去。
麵對曾經將瘋魔打殘的人，沒有人會不在意他的態度，尤其是戴沐容。麵對秦羽冷沉沉的目光，他的背上全是冷汗，幾乎是連破軍神弓也拿不穩。
…………
“很多人都說我是一個天才，我也一直用我的表現來證明我是一個天才。所以有很多人都來投靠我，就如你的身邊有那麼多的錦衣衛毫無保留的死忠於你一樣。”
瘋魔的聲音在陳莫的耳邊回響著：“我也一直將他們當做我自己的兄弟，我曾經說過我們永遠不離不棄，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就如你一般，你做到的我曾經也做到了。”
陳莫的腦海中閃現出瘋魔的年輕時候的記憶。如瘋魔所說的一般，經曆了一場場的戰鬥，瘋魔在慢慢地成長，但是有一點他從未改變。他對自己的兄弟，對自己的跟隨者一直是同一個態度，即便會有身隕的危險，他也一直沒有放棄過任何一個人。
“我以為這種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會持續到我成為人仙，會持續到我與兄弟們一起走過下半生。隻是，那一場任務的帶來改變了這一切，那是我心中最深沉的痛苦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