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汗一直認為自認雖然不是氏族裏最強大的戰士,但卻是最堅強的,是神所認可的第一勇士,他平常最喜歡做的是喝酒是和別的半獸人吹噓自己“六歲時被一頭山那麼高的恐獸吞進肚子裏,然後自己剖開他的肚子走出來”的故事。
雖然聽眾很想反駁,但不得不承認這是真事。
從此以後,‘大膽的洛汗’便是這位自詡為‘神的第一勇士’在烈刃中所得到的評價。
洛汗所自傲的勇氣一直堅持到被俘虜後的第二個月。
看著同樣被俘的兄弟一個個被肮髒池子水裏的蟲子寄生後痛苦的表情、連綿不絕的慘叫,還有寄生失敗後爆開成肉泥的模樣。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寄生失敗變成了一團肉泥,蟲子從肉泥中爬出看向自己的那一刻,洛汗引以為傲的勇氣崩潰了。
日複一日,麻木的看著同胞一個個被蟲子寄生,變成肉醬做了蟲子的食物,或是‘幸運的’成為怪物中的一員,洛汗無法反抗,隻能強迫著自己不去想。
作為有智慧、有情感的高級物種,在智慧毫無用處,情感屢次遭受挑戰的處境內,看似頑固的精神在一次次難度提升的判定中終會將其理智杠杆所折斷。
如今,輪到自己了。
看著蟲子爬向自己,求生的本能令洛汗不斷掙紮,但身後兩個豹人死死按住自己,下巴被捏住。‘哢嚓’一聲,無法合上的下顎正等待著不速之客的光臨。
微弱的放抗或許是這位曾經的勇士目前所能做的了,而且這份放抗持續不到幾秒中,勇士便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等了許久,但那份臆想過的惡心與痛苦並未來到,洛汗疑惑地睜開了眼睛,隨後他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半獸人站在自己麵前,手中捏著那隻蟲子,掙紮不開的蟲子尖叫不斷。
撲通!
壓製自己的兩個豹人腦袋就這麼從肩上滾落下來,另一個強壯的半獸人出現在他身邊,看向自己的眼神非常複雜,欣喜、憤怒、悲傷全部夾在一起。
“還能站起來麼?”
強壯的半獸人好似想說更多的話,但最終說出的就這麼一句。
洛汗並沒有獲救的欣喜感,他的腦子現在還是像漿糊一般,知道另一個半獸人以極快的速度揮刀砍下一個試圖偷襲自己的豹人,自脖頸噴出的血濺到自己臉上時他才反應了過來。
“嗯。”
迷茫答了一句,洛汗吃力的站起,許久不曾站立的膝蓋似乎還未熟悉這份感覺,差點軟掉再次跪下。
所幸,有人扶住了他。
這同樣是一個年輕的半獸人,和自己差不多大,麵無表情,眼神中透露出憂鬱與悲傷,同樣也有堅毅與滄桑。
他的名字是獸人奴隸主所取的。
赫爾,意為:雜種。
蒼血之牙終於在連日所受到的痛苦與打擊中收獲到第一份欣慰,他救下了這個年輕的半獸人小夥子,至於圍追堵截的五百豹人則被他忽視了。
蒼夜這些多餘的情感,他直接了當的問道:
“你們還有多少人?”
洛汗回憶了一番,眼神流露出幾許悲傷:
“我們被俘虜時有兩百多個兄弟,現在隻剩下三十三個了。”
蒼夜點了點頭,隻再說了一句:
“我們先撤退了!”
豹人已經圍攻了上來,現在再去營救俘虜隻會把已經救下的人還有救人的人一起搭進去,是十分不理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