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龔夢竹騎馬,東方劍走路。
東方劍還要走走停停等著她。
走到黃昏時,二個在一個林子裏休息。
東方劍從來沒有住店的習慣。
歐龔夢竹累得像死貓一樣,一下馬就倒在地上。
東方劍直直的立於一顆樹上刻著一個木頭,刻得很專注。
歐龔夢竹躺在那兒,想起來一件事,道:“東方大哥,我若幫你找到梅兒,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說吧!”
“告訴我,道士為什麼要殺皇後。還有,以後再不許殺人。”
東方劍的臉猛烈的抽搐一下,這句話梅兒也說過。
他的眼前閃現梅兒清純的形象。
………………
鬼王子辭別京城之後,馬不停蹄的趕路,這一日來到一個山穀。突聽流水聲遠遠傳來,前麵又有道斷崖,崖下遊流奔湧,飛珠濺玉,南邊寬隔十餘丈,隻有條石粱相連。
那寬不過兩尺的石梁上,此刻競盤膝端坐個人,山風振衣,他隨時都像是要跌下去,跌下去,就必定粉身碑骨,但他卻閉眼睛,像是已睡著了。
鬼王子走到近前,才瞧清這人,麵色蠟黃,濃眉鷹鼻,雖然閉著眼睛,己令人覺得一種鋒利的殺氣。
他盤膝而坐,衣抉下露出雙赤足,卻將一雙高齒烏木的木屐,放在麵前,木屐上竟又放柄樣式奇特的烏鞘長劍。
山風吹得他衣袂獵獵飛舞,那件烏絲寬袍上,競以金絲織成了八個龍飛風舞的狂草大宇。
“必殺之劍,當者無赦。”
空山寂寂,淒迷的晨霧中,壁立之斷崖上,竟坐這麽樣道士,競使這空靈的山穀,卻像是突然充滿了詭異奇秘之感。鬼王子倒吸了口涼氣。沈洋洋沈公公緊貼在鬼王子身邊,準備隨時保護。
鬼王子走過去,抱拳笑了笑道:“這位朋友,借個路好嗎?”
那道士閉目端坐,動也不動,似是根本未聽見他的話。
沈洋洋沈公公不幹了,沒看過麼拽的,咱們鬼王子跟你說話,你還這個德性,於是大聲道:“喂,你是自己過來,還是我把你扔去。”
沈洋洋沈公公的太監嗓,音調很高,四山回應不絕。
那道士卻還是不言不動。
鬼王子邪笑一起,走上前,冷笑道:“這位朋友,你是不是想說,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啊。”
鬼王子語聲故意說得很響,正似要將那道士激上一激。
那道士眼睛突然張開─線,瞧了鬼王子一眼,鬼王子臉上竟有如被刀鋒劃過,心裏競又不覺一驚。
這種眼神在東方劍臉上見過,莫非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個人比東方劍還要厲害。
鬼王子一時身子一冷,心裏像是被人放了很多冰珠。
他以為自己作好了思想準備,準備接受艱難的前路,沒想到,還是準備不足。
隻聽那道士緩緩道:“世界之大何處不可去,各位何苦定要走這裏?我不想大開殺戒也不能夠”
他語聲說得極慢,將每個宇都說得清清楚楚,但聽起來卻是說不出的生硬刺耳,有如刀鋒摩擦,拗折竹竿。
他用他的話語,讓每一個人都感覺到他的狂妄與高傲。
一個侍衛看不過去了,指著那道士道:“你是哪根蔥,哪根蒜啊?狂什麼狂啊?”
“某家來自東瀛州,現為摯天教名譽教主。”
“切。”侍衛不屑道,“我當是什麼鳥,原來是個外來貨。”
鬼王子駭然失色,他曾聽說過道士,殺人如麻,難道這位就是。
道士再次睜開眼,冷冷道:“你這雙眼睛已經瞎了,留著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