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深夜的冷風吹得兩人心中發寒。冷風呼嘯,夾著雨後特有的濕氣卷過來,冷酷的風直往人的骨頭裏抽。頭頂的雷一個接著一個,閃電如同鞭子一般抽下,似乎是天神在抽打大陸上的有罪的靈魂。
劉全與趙永利就在這閃電雷轟中,將雲兒的屍體匆匆的掩埋了。
林中,道邊狹長的草叢裏,偶爾有什麼小獸倏地鑽來鑽去。林中風聲颯颯,風聲中,有若有若無的歌聲飄過,但仔細一聽,又使人分不清是風聲還是歌聲。
林中搖擺的樹木,如魔鬼一般狂舞著,叫人瘮得慌。雨後泥濘的路上,兩個魁梧的身影,一前一後,一路狂奔,轉眼就到了廟前。
裏麵的篝火早就熄了,裏麵黑的如一個無底深淵一般,嚇得人不敢邁腿。劉全伸手摸身上的火褶子,左右沒有摸到,有些納悶道。
“這火褶子怎麼不見了,明明就放在這的?”
“想是方才動作太大,不知道掉哪了吧!”趙永利見他言語中似乎有退卻的意思,不免安慰道。
趙永利給劉全使了一個眼色,二人便躡手躡腳的摸黑進了廟。
黑暗中幽幽的柏香,混著濃重的血腥味襲來,讓人有一種作嘔的感覺,廟前的枯柏上,一隻貓頭鷹似乎窺探到了死亡的氣息,“咕咕咕”的叫著,在雨後清冷的空氣中幽幽的傳來。
沒有了火光照耀,二人似眼盲之人一般,摸索前進,僅憑著原來的印象,二人摸到了佛像跟前,又轉到了佛像後麵,俯身摸地上的屍體,卻怎麼也找不到薛寶義的屍體!
他們從前摸到後,又從後摸到前,可這僅能存一人的仗許之地卻什麼也摸不到!
“我就不信,難道詐屍還不成嗎?”
“想是他方才並沒有死透!他身負重傷定走不遠的!咱們好好搜搜,定叫他無藏身之地。”趙永利目露凶光道。
“好!”
二人分頭在廟中仔細搜尋,趙永利向來仔細,他先是沿著屋子的邊緣,細細的摸索了一遍,他瞧出原來小乞丐在的地方,一堆厚厚的草堆積在那裏,明顯比以前多了很多。
趙永利悄悄從懷裏抽出了匕首,寒光一閃,刺向草堆深處,匕首長驅直入,沒有任何阻擋。
“有嗎?”劉全聽到響動趕忙跑過來。
“沉住氣,外麵沒有血跡,定然還在這廟裏。實在不行咱們就等到天亮,看他逃到哪裏!”
“恩,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二人打定了主意,便想待到有了光亮再找。
黑暗中,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驚慌的睜大,烏溜溜的眸子裏,寫滿了驚恐。他凝神摒棄,不敢動分毫,他一隻滿是油花的手捂著自己的嘴,生怕驚恐中發出一點的聲響,他的另一隻滿是油花的手,捂在一個俊美的少年的嘴上,生怕他因為疼痛,發出半點呻吟。
時間如指尖的流走的沙,遠處山坳中傳來清晰的雞鳴聲,雞已經叫了第二遍了,再過不了多久天就亮了,劉全和趙永利兩人靜靜的坐在牆邊。
隻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近在咫尺的牆壁下麵,有一個深深的洞,裏麵便有他們要找的人。
“眼看天就亮了,天亮後咱們仔細的搜搜,我就不信他還能鑽到地地下。”
“嗯,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