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鄉間的菜色,雖比不得城中的飯莊,但也透露出田園的醇香,幾人都是也是餓得緊了,見著了飯菜,也顧不得再傷感,方才那悲婉心情,被這飯菜的香味衝的煙消雲散。
“幾位道長,你們慢用,等會,我還要伺候我爺爺吃飯,就不陪著幾位了。”小姐一麵幫王二布菜,一麵說道。
“無妨,無妨。”沒有主家在場,正落得自在,所以他們滿口應承。
王二雖然最結巴,但做事很是利索,端著食盤,片刻便來回跑了兩三趟,黃梨木長案上一會便擺滿了碗碟,碗碟裏的菜紅紅綠綠,全都熱氣騰騰,散發著噴香的氣息,蘇瑛見有菜無酒本想向主人要,可又覺等會要祭拜,飲了酒怕不恭敬,也就作罷了。
“幾位道長請吃吧,一會我那邊處理完後,再來帶你們去祠堂祭拜。”小姐說完,便和王二出了門。
那道士抬眼見小姐出了月洞門,便嘿然一笑說道:“我說幾位,你們今天多虧遇到了我,不然早就穿幫了吧。”說罷,他滿臉盡顯得意之色,手撚白須滿臉猥瑣的笑道:“不過,剛才也多虧了這位老哥出手,出來走江湖,大家多幫襯幫襯也無妨,不過混口飯吃嗎?”
“不知尊駕大名,方才為何替我們瞞了?”蘇瑛問道。
這道士一聽,又嘿然一笑,用箸夾了一口菜,吧嗒著說道:“我俗家姓王,虛號廣雲子,是離著二十裏外的白雲觀的道士,你問我方才為何替你們瞞了,”說到這他又嘿嘿笑道:“混口飯吃嘛,何必將人逼死,誰都有毛長馬瘦的時候。”
見他並無惡意,幾人也便對他頷首微笑,這廣雲子見他們態度恭敬,更得意了起來,從褡褳裏掏出了一個油光鋥亮的小葫蘆,這葫蘆皮色金黃,年深日久,葫蘆油光鋥亮,廣雲子“砰”的拔下了塞子,那酒香頓時飄出,饞的蘇瑛直吧嗒嘴。
廣雲子覷他一眼,信步來到了蘇瑛的麵前,敲敲葫蘆,笑道:“你這個葫蘆雖大,但裏麵是空的吧,”說罷,他抬手往蘇瑛的大銅葫蘆上一敲,說道:“裏麵可是空的?”
蘇瑛道:“空的。”
廣雲子笑道:“早看出來了,饞了吧,分你些。”說罷,他將葫蘆中的酒倒入了一個空盞中,遞給了蘇瑛,蘇瑛見著酒麵上,微微一笑道:“多謝。”
伸手接過酒盞,滋滋喝了起來。
廣雲子也笑道:“相逢即是緣分,莫怪哥哥嘮叨,你說你出門,也不辦兩身行頭,嘖嘖,上人家門上混口飯,沒有個好行頭,便等於做生意的沒有門麵,叫人家如何相信你。你看看你,弄這麼個大葫蘆,許是掙得錢還不夠你喝酒吧。”
蘇瑛苦笑道:“正是,正是。老哥教訓的是。”
廣雲子一聽,便更來了興致,他挨著蘇瑛坐下,一麵給蘇瑛斟酒一麵神神秘秘的說:“哎,我說,你那個東西是怎麼弄得,怎麼方才那東西被你一弄,就偃旗息鼓的挺屍去了?”
蘇瑛雙手碰過酒盞,臉上神色淡然的說道:“不過些尋常的把戲,算不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