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神色肅然,正色道:“對,正是他。雖然隻是一道精魂所結的幻影,但仍能清楚的認出來,他就是那個早已經伏誅於浮屠宮的六天梵王,也就是世間人口中的六天魔王。並且,他的手上所持的,正是那日在赤霞宮被搶走的飲血劍!”
“這樣說來,那紅衣人就是六天梵王,卻並不是他......”薛寶義聞言心中竊喜道。
說道此處,憐月微微蹙眉,一張蒼白無比的臉上寫滿了失落,輕輕搖頭道:“不是他,我看見的紅衣人,並非易哲。”
薛寶義強壓內心的狂喜,強行讓自己的語調平和,道:“逝者已矣,其實,紅塵萬丈有什麼好的?有時候雖有諸多的樂趣,不過也是轉瞬即逝。有時候,在紅塵中打滾,倒不如入土為安的好。”
他一麵說,一麵偷偷的覷著憐月的臉色,隻見她神色更加黯然。
憐月垂眸,緩聲道:“那人一出來,我就被那股強大的邪魔之力壓迫。原本想要將人救回的想法,也僅僅變成了能夠全身而退。後來,我與那人交鋒,感受到他雖氣勢霸道,卻因沒有實體,力量卻大不如前,饒是如此,幾個回合鬥下來,我也隻能節節敗退。後來,我身上被他那把飲血劍刺中幾處,又被阿梅用屍毒擊中,之後被屍毒噬心,眼看就隻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斃,無奈隻能強撐做戰。而他們卻好似無心戀戰,他們並沒有殺我,可能也是顧忌著那時候的傳言,隻是帶著大壯的爹爹走了,我才撿回了一條命。”
聽他說完,薛寶義也長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若是他們真的想要憐月的命的話,那麼恐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她了。
說道這,他又猛然間想起來,似乎自始至終都沒有提到阿九的情況,不由的又有些擔心,因問道:“對了月兒,你那日上山見著阿九了嗎?”
“你說那個孩子,那日上山並未看到她,隻見到了阿梅和阿布。”
“是這樣啊。”
見她這樣說,薛寶義不由的微微的有些擔心。不過,當著憐月又不好表現的過分關心。
憐月見他神色黯然,也早猜到了他什麼意思,便道:“你擔心她?怕她那次給你送玉回來,回去會受責罰.....”
薛寶義有些自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聽了她的身世覺得可憐吧。又因為她給我送來的玉,見不到她,竟然還有些擔心起她來......”
他剛說完,又怕憐月生氣,隻得又說:“不過......她本是邪祟,往日惡事做盡,若真的出事,也是天道不爽。”
“人世滄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也許......她的本心也並不想做那些事,不過是沒有辦法罷了。”
見她並沒有怪罪自己,薛寶義心情微微的放鬆,不由讚道:“月兒不愧是降魔掌教,氣度果然不凡,並非普通之輩可能比擬的。”
憐月苦笑,悵然道:“其實,五百年前這掌教也並非我所願做的,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若是可以選的話,我更願意做一個普通的女子........五百年前,雖身為掌教,不過我的一生都在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