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那刺客一劍刺下來的時候她的腦子裏已經閃過無數的念頭,也有想過會不會是端木家的人看不慣她,可是她卻清楚的知道,那——
是宋家的人!
哪怕是將這個孤弱的女孩兒送入虎口,他們也都還是不肯善罷甘休,要再度出手,將她置於死地的。
她雖然陰錯陽差的占據了這具身體,可她就隻求自保而並不想插手宋家的事。
可是那一刻,在舜瑜的血撲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突然知道,自己和這個孩子的命運生死已經牢牢捆綁在了一起。
她要作為宋楚兮活著,同時也必須擔負起這個身體所承載的仇恨和責任。
無從選擇,也——
無法逃避。
“最近——宋家有什麼事情發生嗎?”宋楚兮突然問道。
“沒聽說什麼啊,小姐怎麼這樣問?”舜瑛道,一麵扯了床上染血的被褥床帳,麻利的卷成一團,心裏卻隻當是這個孩子突遭橫禍才會思念家人。
“沒什麼,我隻是隨口問問!”宋楚兮搖頭。
舜瑛把髒了的被褥床單扔出去,看了眼漏風的房頂,外麵剛好樂菱聞訊匆匆趕了來,風風火火的指揮吩咐,“這屋子得明天才能去找匠人來修,這山裏天涼,別的院子都空著,隻有少主的屋子裏燒了地龍,快給四小姐收拾一下,先搬過去那邊將就兩天吧!”
她是這裏的管家,說一不二,哪怕是要占用端木岐的屋子,也沒人多說什麼。
舜瑛帶著幾個婢子趕緊收拾了一點日常用品,直接將宋楚兮裹嚴實了,抱著她去了端木岐那裏。
端木岐住的是這裏的主院,占地足有宋楚兮那邊的三倍。
樂菱提前已經命人換了新的床單被褥,屋子裏除了古董字畫,再就十分的幹淨整潔,可想而知,端木岐的私人物件應該是都已經收起來了。
舜瑛安頓好宋楚兮,就要在外間的睡榻上鋪床。
宋楚兮躺在床上,偏頭看過去道:“你去照顧舜瑜吧,今晚這裏不用人守夜了!”
“可是——”
可一不可再,何況已經打草驚蛇了,就算知道沒有成事,那些人也不會再來了。
舜瑛猶豫再三,也是不放心舜瑜,點頭退了出去。
宋楚兮一個人躺在偌大的床上,心裏被一股鬱氣壓著,更為了這個孩子的遭遇覺得莫名的心涼,胡思亂想了半宿,好不容易睡著了,卻發起了低熱。
她這一病就是數日,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全天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醒來的時候又是滿頭滿身的冷汗,前後不過短短七八天的時間,本就單薄的身子就又消瘦了一圈,輕薄的如同紙片一般。
這天宋楚兮再次從噩夢中驚醒,正是午後陽光最為明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