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沒有說的太明白,但是城北,最具標誌性的存在就是大鄆城裏的府衙重地了。
劉管家那些人的去處,長城是知道的,所以自然也知道端木岐這道指令是什麼意思。
“是,屬下明白!”長城想也不想的應了。
這個時候,靠在端木岐懷裏假寐的宋楚兮卻突然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皺了眉頭,仰頭去看他的臉。
長城見端木岐再沒有別的吩咐了,就又帶上車門退了出去。
車廂裏,宋楚兮一直神色略顯複雜的盯著端木岐的臉不放,燭火的映襯下,他眼中笑意燦爛,幹脆就閑閑的往身後的車廂上一靠,挑眉問道:“做什麼?”
“你——”宋楚兮遲疑著開口,最後卻還是欲言又止。
她的確是起了心思,要采取非常手段來處理這件事的,可是她的原意,卻並不是要慫恿端木岐出手的。因為這件事本身就十分冒險,有點叫人匪夷所思,而且最主要的是——
那是他們宋家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我可以自己去做的。”最後,宋楚兮這樣說道。
她有些興致缺缺的從端木岐懷裏爬出來,坐在了旁邊,微垂了眼睛的模樣,從側麵看去,臉上表情也很有幾分嚴肅和認真。
端木岐斜睨她一眼,卻還是沒事人一樣,仍是兀自笑的燦爛。
他重新拉了她的一隻手,隨意的擺弄著她柔軟的指頭,一麵仍是散漫說道:“你的小辮子啊,還是都抓在我的手裏好了,省的被別人拿住,日後平白惹麻煩。”
宋楚兮的身邊,沒有她自己的心腹可用,這件事,她要做,就必須要借宋承柏的手。但是這件事的關係重大,一旦她和宋承柏聯手了,也就相當於是落了把柄在宋承柏的手上,這其實是個十分冒險的舉動。
宋楚兮抿唇不語,過了一會兒再抬頭的時候,眼睛裏就也閃爍著明亮狡黠的笑意,對他道:“這麼算下來,你的小辮子好像也是被我拿了不少,萬一我要給你惹麻煩了呢?”
這一次的事,端木岐一旦做了,就又是個不能對外人道的把柄。
之前還有端木家的事,他所用的那些陰私手段,雖然對外他把理由粉飾的冠冕堂皇,可內裏的真實情況卻不是那麼光鮮的。
“這幾年你給我找的麻煩還少嗎?”端木岐隻當聽不懂她話裏的試探,隻輕輕的歎了口氣。
這幾年,宋楚兮雖然不知道端木岐在背地裏都謀劃了些什麼,但是他做的事,卻有很多都是她從旁慫恿促成的,若說是誰拿著誰的把柄——
那他們兩個本就是半斤八兩,誰的手上也不比誰幹淨。唯一的區別就是,端木岐要磊落些,他是最直接的執行者,而她宋楚兮卻一直躲在他的身後扇陰風點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