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遺憾的錯失了一次了,這一次,他不能再重蹈覆轍,可是現在,她連認他都不肯,這中間橫亙的阻礙,是她的心,看似隻有一步之遙的距離,但隻要她不點頭,他就永遠的走不過去。
誠然,殷黎自顧玩耍,並沒有注意到父親的內心已經陷入了巨大的矛盾和痛苦當中,隻捏著雪融的一隻前爪不斷的拍打自己小小的掌心,癢了就咯咯的直笑。
她自己玩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什麼,就不解的嘟囔道:“上一回,七哥還說要帶我出去玩的,怎麼我生病了,他也沒來看我呢。”
殷湛的思緒被打斷,馬上就想起之前在重華宮裏發生的事。
哪怕明知道殷述所謂的那一場求娶的戲碼,到頭來就隻會是一場烏龍鬧劇,他的心裏也是莫名一堵。
她的回歸,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就有許多的問題都也跟著冒出來了。
“暖暖,”遲疑片刻,殷湛就抬手摸了摸女兒柔軟的發頂,眼底目光溫柔,他說:“如果你娘回來了……”
“咦?”殷黎詫異的抬頭看他,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父王不是說暖暖沒有娘親了嗎?你不是說她不能回來看我們了嗎?”
“可是——”殷湛彎了彎唇角,卻無法向她解釋這件事,最後隻能問道:“你想見她嗎?”
殷黎一邊搔著雪融脖子底下的絨毛,一邊歪了脖子看他,想了想,卻沒說話。
她從來就沒見過那個女人,而且從她懂事的時候起,殷湛就告訴她,那個女人永遠都不可能會出現了。如果是換做別的孩子,見到同齡人牽著母親的手撒嬌,也許還會羨慕,可是殷湛把她養的太好了,給了她最大程度的寵愛,和他所能給予這個孩子的一切。他的原意,就是為了彌補她從小沒有母親在身邊的缺憾,但是現在,這卻也直接導致了殷黎對所謂“娘親”這個稱謂的陌生和不理解。
在這個孩子的心裏,她隻要有一個父王就足夠了,並不需要一個陌生的女人再介入到她已經圓滿了的生命裏來了。
殷湛看著她,那神情之間卻不知道更多的是期待還是不舍得。
殷黎瞧見他鮮有的露出這樣矛盾又凝重的表情來,就抬手摸了摸他臉,很小心的問道:“父王你想她啦?”
在她所有的印象裏,她所謂的娘親,就隻是一個可能會分擔父王對她的寵愛,並且就隻會引發父王神傷的不知所謂的女人。
她不喜歡,一點也也不喜歡。
隻是此時看著殷湛的神色,這小丫頭內裏的心思卻是千回百轉,糾結著轉了幾轉之後才下了決心,有些慷慨的點點頭道:“那就讓她回來吧。”
想了想,又道:“那——她以後是要跟我們住在一起嗎?”
那怎麼可能呢?以那女人的心性,她是會為了孩子妥協,可是這妥協,也注定了隻會是給予暖暖的。他走不到她的心裏去,又拿這妥協來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