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的性子太烈,可是她又明知道強鋼易折。
宋楚兮會怎樣?這一點,衛恒是真的想象不到,猶豫再三,最後便又有些急了的上前一步道:“王爺您說沒有足以說服廖大小姐留下的理由?小郡主的分量也不夠嗎?就算她現在為了給素嵐小姐謀後路,去走南塘宋家的那條路子,退路會更廣闊一些,可素嵐小姐是她的妹妹,郡主卻是——”衛恒說著,便有些勢弱,語氣稍稍緩慢了下來,“都是骨肉至親——”
“是啊,都是骨肉至親。”殷湛感慨著一聲歎息,“的確是本王自私,也不舍得這麼快的就將暖暖送走了,可是——既然明知道是個兩難的抉擇——”
我,又怎麼舍得讓她去做這樣的抉擇?讓她這樣的為難?
讓殷湛拿殷黎去強留宋楚兮,這樣的手段本身就卑劣,對宋楚兮——
殷湛根本就不可能用。
衛恒一開始也就知道自己出的是餿主意,可眼見著宋楚兮離京的日子慢慢的就要到了,心裏便就越發的替殷湛著急。
“可是王爺,真的是事不宜遲——”最後,衛恒隻能這樣說道,但是那神情語氣之間,卻全然都沒了底氣。
“暫時的,就先這樣吧。”殷湛道,抬頭看著遠處空中皎皎明亮的半邊月,“她現在根基不穩,又步步凶險,暖暖在本王這裏,也更穩妥些。”
衛恒張了張嘴,還想再勸的時候就越發明白,以殷湛的那個脾氣,他是真的多說無益了。
殷湛微微仰頭,隻就神色清冷的看著空中月色。
“今年上元節的燈會還照辦嗎?”殷湛突然問道。
“是!”衛恒點頭,“還是老規矩,不在宮裏,晚宴和花燈會都設在禦景園裏,好像這兩天皇後已經吩咐禮部著手做相應的準備了。”
“嗯?”殷湛聞言,不由的微微提了口氣,擰眉道:“怎麼這差事還是落在了皇後手裏?不是元貴妃去辦嗎?”
瑾妃的死,打了劉皇後和殷紹一個措手不及,雖然因為沒有證據,殷化沒有當麵向皇帝告發喊冤,但心裏分明就認定了是劉皇後嫌瑾妃辦事不利才將其鋤去的。雖然這兩天皇後為了瑾妃的喪事廢寢忘食的處理張羅,但殷化卻絲毫也沒有領情的跡象,在宮裏見麵的時候都冷著臉打招呼,遇到殷紹,更是能繞道就繞道,不能繞也隻禮節性的打招呼,再沒了半點往日裏的親厚。
毫不客氣的說,過去持續了十多年的太子和辰王府之間固若金湯的兄弟關係——已經徹底瓦解了。
“本來瑾妃就不是個有膽子尋死的人,她那死的蹊蹺,不僅辰王懷疑,皇上肯定也看出來了,不過——”衛恒道。
殷湛聽到這裏,就已經了然,自行接過了他的話茬,“不過因為他以為這件事是懷王殷梁所為,有意要挫懷王和元貴妃的銳氣,所以這件差事上,還是選擇了抬舉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