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長城有些意外,不由暗暗的一個激靈,然後便狐疑不解的越過他去,看後麵宋楚兮那院子。
殷述是生是死,和他們之間其實沒多大關係,如果說是發生在塞上的軍中,皇帝還可以借題發揮,往宋楚兮的身上潑髒水,但現在殷紹已經在大鄆城內出現過了,這就大不一樣了。
就算殷述真要有個三長兩短,這幹係也大可以不必由他們來擔。
“去吧。”端木岐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他慣常是不束發的,發絲垂落下來,此時微垂了眼睛,發絲垂落下來的時候,適時地遮擋住眼底的眸光,隻這幾****幾乎沒有合眼,臉上的光彩卻是大不如前的。
“可是司徒先生那裏卻也未必就肯的。”長城說道,還是遲疑猶豫,然後又試探著去看他眼底的神色道:“是四小姐她同您說了什麼嗎?”
“她千裏迢迢帶著殷述回到大鄆城來,本來就是衝著師叔的。”端木岐苦澀道,他的手指手握成拳,使勁的壓在牆壁上,卻一直沒有抬頭,適時地掩藏住眼底真實的神色。
“衝著司徒先生的?”長城聽了,卻是越發的困惑,眉頭就跟著皺了起來。
殷述中的是蠱,這本來也就隻是南蠻人才擅長的東西,從常理來講,正常人都應該孤注一擲的從那些南蠻人身上著手想辦法的。
宋楚兮這千裏迢迢,卻是帶著危在旦夕的殷述回了大鄆城來?
長城本來是沒多想,此刻被殷紹一提,也方才隱隱的覺得宋楚兮這動機似乎的確不純,但再轉念一想,更是不由的勃然變色,“四小姐她怎麼知道司徒先生能——”
宋楚兮是個精於算計的人,最起碼要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她才敢放棄軍中,不遺餘力的趕回來的。
端木岐也不說話。
長城的心中慌亂,目光淩亂的四下瞟了一眼,最後還是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會不會是青陽公子——”
難道是嶽青陽死前對她說了什麼?以至於讓她堅信司徒寧遠能解殷述中的蠱毒?
如果真的嶽青陽給她透了底的話——
那麼誰又知道他還會對宋楚兮說了些別的什麼?
“他不會說的。”端木岐卻十分篤定,“他那個人你還不了解嗎?如果他不是婦人之仁,最後又何必豁出了命去?嶽氏對他雖然不仁不義,他的心裏卻也還顧念著骨肉親情,如果不是因為這樣,那****也就不必走那樣的下策了。”
嶽青陽那個人,其實也不能說他是優柔寡斷,他隻是敗在了自己的太重情義上。
雖然他不齒於老夫人的所作所為,但是因為那人是他的親祖母,所以矛盾痛苦之下,他便就隻能以死亡來尋得最後的解脫了。
他不會背叛!
但是為了守住心中情義,最後隻能折損了他自己。
其實若要嚴格說來,那男人的確是傻透了。
端木岐說著,就嘲諷的冷笑了一聲,但這一聲嘲笑,卻不知道是衝著嶽青陽的還是帶了點別的意味在裏麵。
“如果不是他說的,那四小姐她怎麼會——”長城左右想了想,還是覺得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