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高金立經常帶在身邊的小徒弟,因為經常跟著他,也算是見過些世麵的,但是這會兒他卻跑的極其慌張,進院子的時候還險些被門檻絆住了。
這動靜有些大,皇帝的視線移過來。
高金立趕緊快步走出去,拽了那小太監起來詢問。
而這屋子裏的氣氛卻是一度緊張莫名,因為涉及到巫蠱一說,人人的心底裏都有敬畏也有恐懼,這實在是個不能輕易碰觸的禁區。
“皇上,太子殿下的病斷斷續續已經有些時日了,又不是空穴來風,應該不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的吧。”元貴妃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件事,皇帝其實也是不願意往邪術的方麵想的,隻是殷紹到底有病沒病,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的了。就像是安意茹說的那樣,平時身強體壯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突然就命懸一線,一眾太醫會診都完全的束手無策?
“可是我家殿下這情況就是詭異的很,就算是婢妾危言聳聽也好,可是皇上,求您做主,還是讓人查一查吧,萬一呢?”安意茹說道,誠懇的又給皇帝叩了個頭。
殷紹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她這一輩子也就完了,再也不指望能有出頭之日的,所以一定不能叫殷紹有事的。
皇帝想了想,卻還是對馮玉河道:“你先去把之前給太子看病的大夫保存的脈案拿過來,再把太子這些天服用的湯藥的藥方找來,讓太醫甄別了再說。”
陳大夫那裏的確卻留存有脈案的,隻是在殷紹的病症和服用的藥方上都有貓膩,也不能輕易示人。
馮玉河的心裏苦不堪言,麵上卻不敢遲疑,唯恐露出了破綻,趕緊順從的點了頭,“是!”
他起身往外走,心裏卻是想著怎麼盡快的讓府裏別的大夫盡快弄出一份假的脈案來糊弄皇帝。
而這邊他才剛出了院子,安意茹就還是不死心的爭取道:“皇上,太子殿下命在旦夕,實在是一刻再也耽擱不起了,您讓太醫們核實脈案是一回事,也還是叫人再查一查吧,別是真有什麼居心叵測之人暗中作祟,白白耽誤了殿下的性命。”
她就是懷疑殷紹這一次的突然重病有問題,而且能這麼厲害,幾乎是要殺人於無形的,真的也就有叫人聞名喪膽的巫蠱之術了。
“你這賤人,還有完沒完了?皇上麵前,豈容你口出妄言,這樣的妖言惑眾,你到底是何居心?”劉皇後怒道。
殷紹生死不明,這個時候她又鎮不住皇帝的場子,肯定不能讓人將這座太子府整個搜查的,她的顧慮原是和馮玉河一樣,隻這安意茹卻是一門心思,完全的不考慮後果了。
“娘娘——”安意茹淚盈於睫,咬著嘴唇,神情委屈的看向了她,“太子殿下他是婢妾的夫君,又是婢妾的依靠,婢妾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他有事的,就算娘娘要怪罪婢妾妖言惑眾,隻要能讓殿下度過眼前的危機,婢妾願意任憑娘娘處置責罰。”
她這話是說的大義凜然的,隻劉皇後不是殷紹,並不吃她這扮柔弱的招數,反而於是看她這張羸羸弱弱的臉孔,就打從心底裏覺得惡心厭倦,恨不能當場就撓上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