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宋楚兮沉默半天,方才一寸一寸的抬起視線,對上他審視的眸光,重複道:“不想騙你。”
不愛就是不愛,她從來就沒有試著去嚐試過,如果是和別人也還罷了,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是殷湛,她——
真的不想騙他。
殷湛唇角苦澀的那一個笑容就僵在了臉上,最後頹廢的歎一口氣,“有時候我會想,即使你肯騙騙我也好,但是再回頭想想,還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宋楚兮的脾氣倔,他卻又過分的驕傲了,如果隻是宋楚兮為了寬他心的施舍,反而會讓他更加的痛苦和不甘心。
“怪誰呢?總歸這條路還是我自己選的。”最後,殷湛就又自嘲的苦笑出聲。
他探手去拿放在窗台上的那個小酒壇,可是晃了晃才想起來裏麵已經沒酒了,就又回頭看向了宋楚兮道:“陪我喝一杯吧,就當我提前賀你如願以償,終於拿到了宋氏的家主之位?”
宋楚兮是沒什麼心情同他喝酒的,隻是這個時候,卻又不能拒絕他的要求。
她神色複雜的看著他的臉,然後就默不作聲的轉身走了出去,不多時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就提了兩個不大不小的酒壇子。
殷湛這天的心情是真的很差,宋楚兮又不能勸他,他過來這裏之前也不知道是先喝了多少,總之這壇子酒隻下去一半,他卻已經趴在了桌子上,昏昏然睡去。
那酒宋楚兮是沒喝幾口的,見他醉倒了,想著又沒辦法叫人搬了他離開,無奈就隻能找了件大氅給他披在肩上,然後自己轉身帶上門走了出去。
“四小姐?這個時辰了,您怎麼出來了?”童五剛好從院子外麵進來。
宋楚兮的眉心一跳,“這麼晚了你還過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是!”童五回過神來,就也顧不得別的,趕緊正色道:“剛剛宮裏傳來消息,說是皇上夜裏睡覺又被魘著了,似乎被衝撞的不輕,直接就給病下了,連夜傳了太醫進宮,後來又傳旨去了欽天監。小姐,您看這件事——”
皇帝是要裝病,然後罷了次日的早朝,進而推脫明天要在早朝上宣布的事嗎?
可這件事,是他自己親口答應的,拖個一兩日能有什麼用?
宋楚兮腦中思緒飛快的一轉,就篤定的搖頭,“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恐怕他是另有什麼別的打算。”
“小姐您是說——”童五也是一點即通,仔細的一想,不由的就是一驚。
“不行!我得馬上進宮一趟。”宋楚兮咬了下嘴唇,快步往外走,可是走了沒兩步,卻又自行打住。
童五滿麵難色道:“這大晚上的,小姐進宮也沒個由頭,反而要惹人非議的……”
她不是皇家的人,就算皇帝突發急病性命垂危,也輪不到她貿然進宮探望,如果強行去了,反而成了別有居心。
宋楚兮心煩意亂,回頭看了眼身後緊閉的房門,“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孤注一擲,要在姑母的身上做文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