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述其實是個十分善於克製情緒和偽裝自己的人,這隻從這麼多年來他遊戲人生的忍辱負重上麵就能看出來,這一次他當眾失態,就讓宋楚兮的心裏產生了一種很不安的預感。
上車之後,宋楚兮還是讓車夫直接往宣王府發趕。
彼時殷黎正在午睡,宋楚兮過去看了她一眼,就跟著殷湛去了書房。
和端木岐還有殷述見麵的事,她都沒有刻意隱瞞,簡單的和他說了。
“是麼?”殷湛聽完,臉上神色也是淡淡的。
他坐在案後的椅子上,又拉了宋楚兮坐在懷裏,埋頭擺弄著她柔軟纖細的手指,“小七對我敵意由來已久,就算沒有殷紹摻合——他遲早也有爆發的一天的。”
他微垂了眼睛,麵上神情十分寡淡。
宋楚兮回首看他,這才發現他的睫毛其實很長,微微垂眸的時候,打下一小片陰影,從側下方的角度看上去靜美而魅惑。
“說到底,此事還是因我而起,要不然的話,你和殷述之間應該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宋楚兮苦笑了一下。
她抬手,用掌心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新長出來的短胡茬還看不出來,但是蹭在掌心裏,有點癢,她覺得好玩,就又蹭了蹭。
殷湛壓下她的手,又問道:“他還跟你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大概就是想當麵跟我求證殷紹透露給他的那些信息吧。”宋楚兮道,想到殷述當時那種受傷又疼痛的神情,怎麼都覺得心中有所愧疚,歎息道:“其實我該想辦法穩住他的,隻是——不能違心的說些話去騙他,那樣的話,情況就隻會越來越糟。”
而且那樣一來,無論對殷述還是殷湛來講,都不公平。
殷湛的下巴抵在她一側的肩窩裏,慢聲說道:“殷紹和小七之間也不可能和平共處,殷紹自己也應該他降不住小七,他會這樣的自揭瘡疤,不過是在賭,賭小七會對你徹底的死心絕望,那樣的話,在盛怒之下,那小子就極有可能調轉矛頭,先來針對我們。到時候,咱們和小七兩方相鬥,必定各有損失,他等在後麵收拾殘局,就要省事的多了。”
殷紹那人,原是極要麵子的。
他自認為是廖容紗個他戴了綠帽子,現在卻主動將這創口展示給殷述看,其用心也算是孤注一擲了。
殷湛說著,就又稍稍側目看向宋楚兮的臉,“你還是想找辦法周旋?不想和小七就此成敵?”
“一碼歸一碼,淳貴妃做的事,我雖然不會原諒,但也不會為此就遷怒於她。”宋楚兮道,話落,就也扭頭過來。
兩個人的臉孔離得極近,鼻尖相抵。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龐,然後才又繼續說道:“總之這也不是我們一廂情願的事情,暫時這段時間,對所有的人都多防著點吧。”
“嗯!”殷湛應了聲。
這種情況下,不發生點什麼,好像就顯得刻意,於是他便就勢含住了她的唇瓣,輾轉吮吻。
午後的書房裏很靜,陽光打在窗戶上,營造出一種難得的好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