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算了,大忠也算忠誠,你就不要和他計較了,”王秀娟小跑過來,額角上還冒著細微的汗珠,手微微指了指甲板一側,正在殷勤的替李芳搬過一張小凳子,又討好的扶著李武,斜靠在了欄杆上,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你給李大仁安排了這麼年輕漂亮的媳婦,李大忠那麼大年紀了都沒有。他能不氣嗎。可是,你是主人,他不敢對你發脾氣,就隻有衝著這群難民發氣了。”王秀娟附在我耳邊,一股淡淡的處子幽香鑽入我的鼻孔,輕輕的說。
“李大忠?他都四十老幾的人了,還想人家年輕小姑娘?”我不由也笑了,“告訴他,等有合適的寡婦了,我一定幫他安排的。但這樣子抽打我們的同胞,太不應該,我得好好修理一番他。”
“你們男人不是不管什麼年紀了,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姑娘嗎?”王秀娟側著小腦袋,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可是看著我板著臉走向李大忠,淘氣的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他們不老實,我…我得管管他們。”李大忠心虛的挪過來,可是眼睛一接觸到我淩厲的眼神,就不由一躲,“這不他們剛來,得讓他們懂得規矩嘛。”
“規矩?嗬嗬,”我冷笑一聲,“你們剛歸附我的時候,我怎麼沒有給你們立這樣的規矩,今天既然你這樣做了,那咱們要不要把這規矩補上?或者,按照我們當初約定的那樣做?”
“主人,不要啊。”李大忠激動起來,一把扔下了皮鞭,騰地跪倒在地上,“主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李大忠,以及其它的印度仆人,之所以得到我的信任,不是我真的天真的以為他們有多真誠,隻是我知道,他們隻是一群沒有根基的人,他們一共才二十九個人,還有一個已經完全被我們赤化的李星,隻要我一句話扔下他們不管,他們立即就將消失去澳洲的土著人流之中。離開了我,他們什麼都不是。
而他們當初和我的約定便是,隻要他們違反了我的要求,我隨時趕他們走。雖然這在許多漢人們看來並沒有什麼。但他們不同,他們甚至都不是來自同一個民族,根本不可能形成對我有危脅的力量。
而我的同胞們不同,他們都有共同的文化背景,民族國家,或者有共同的血源。雖然從內心裏來講,我更應該信任我的同胞才是。可人多了,難保什麼人都有。雖然我是一片赤誠之心對待他們,可這一群人當中難保有一兩個有野心的人,他要是想要取我而代之,那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沒有自己的祖國和民族,對於個人來說,是悲哀的,但對於想要駕馭他們的人來說,卻是幸運的。所以,當李大忠聽說我想要趕走他,立即就急了起來。
“既然知道自己錯了,那還跪著幹什麼,拿起你的皮鞭,剛才你是怎樣做的,現在讓人家還回來。要不然,你知道的。哼。”我仍是一副嚴厲的神色。
李大忠這回沒有猶豫了,立即站起身來,撿起了鞭子,蹬蹬的跑到剛才被他抽的那個男青年,把鞭子遞上去:“呶,主人說了,讓你也抽上我一鞭。”
“你…這是。”莫名被抽一鞭子,這個男青年眼神中一直充滿著怨恨和嘲笑,盡管同伴幾次想要將他抽開,但他仍倔強的看著我如何處理李大忠。但當李大忠將鞭子遞到他麵前的時候,他仍吃驚了。
“求你了,抽我一鞭子吧,要不然,主要就不會要我了。”李大忠幾乎哀求的口氣。
男青年拉了拉胳膊,似乎在努力讓自己忘記剛才的疼痛。雖然同伴們想要將他拉走,但他仍倔強的接過了鞭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抽向了李大忠的背部。
“啊。”許多移民們同情的看了男青年一眼,不忍的扭過了頭。可讓他們奇怪的是,李大忠咬著牙,當鞭子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一直沒有吭聲。
“好了,這事情就算過去了,告訴你,你的小心思我不是不知道。以後遇到合適的女人,我會幫你留意的。年輕的你就別想了,你自己都那麼大年紀的,別糟踏了人家年輕的姑娘了。去吧,”我不耐煩的揮揮手。
“謝謝,謝謝主人。”雖然就在剛才被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但李大忠就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喜出望地道了句謝,撿起鞭子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實用許多人的話說便是,我根本不應該這樣小題大做,但是,我就是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培養這群新移民的自豪感,我要讓他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外人能懲罰他們,就算他們犯了錯,也隻應該由自己人來處罰。
我不是那無能的偉人,能慷慨的將自己的臣民們交給外人去處置,我隻是一個升鬥小民,我隻想盡可能的庇護我治下的人們,讓他們不再受任何外人的欺負。
看著李大忠的背景消失,男青年的雙目充滿著各種的表情,或許是惶恐,或許是茫然。或許他以為,他這樣硬碰硬的抽上一鞭,大概會送上自己的一條小命,應該也該結束這段苦難的人生了吧。可事情的結局完會乎他的意料,怎能不讓他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