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莫非忘記了,前幾日公子不是寫了一首‘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送給李家小姐,莫非公子這麼快就忘記了。”聽到我良久不曾回應,門外的女子急切的說道。
我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那個在我眼前驚鴻一現的李香君,派自己家的丫環來了。雖然當年我們是萍水相逢一場,如今被這個姑娘一說,眼前似乎又浮現了她那淡淡的愁容,以及絕世的容顏。竟莫名的有些許的牽掛。心中想要保護她的願望,更加強烈了。這會她要派個丫頭過來,這是要幹什麼,還讓我寫詩麼,這不是哥哥我的專業啊。
盡管內心矛盾,手上仍是不由自主的拉開了門,卻見門前哪裏是個小丫頭,明明是個明豔動人的姑娘,較之李香君的愁容,卻更多了一些嫵媚和清麗。我心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幾天之內,就能碰上幾十年都不曾遇到過的絕世佳人。
“姑娘有事嗎,要不要進來坐坐。”一見著美女,本應淡定的我,再次失去了從容,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原則。這裏可是我們未來的諜報基地,怎能如此輕易的讓不明身份的人進來。
“不了,”姑娘歉然的笑笑,如花枝亂顫,更增添了幾份妖嬈嫵媚,“前幾天香君妹妹在公子這裏得了一首詩,一時驚為天人,情不自禁的將其譜成了一首曲子,今天正好有個詩會,就在小女子駐足的花千樓舉行。並想讓公子聽一聽小女子根據公子的詩編練的歌舞,想請公子賞臉指點一二,不知公子有空否。”
小姑娘淺淺的笑著,一雙美女真誠的望著,讓我再度失去了分寸,忙不迭的答道:“有空,有空,有勞姑娘親自前來相邀,敢不赴約?”
我此時是精蟲上腦了麼?絕對不是,俺這隻是對美好事物的追求。可我若是有一絲清明,怎麼聽不出,花千樓不應該就是一青樓麼。俺可從來沒有上過青樓的,要是讓家裏的女人們知道了,看她們不會打死俺。
“這個,李香君李姑娘應該也會去吧。”我說完又發現自己說錯了。我這麼赤裸裸的打聽人家一個姑娘,這不是我的風格啊,難道僅僅是因為陳紅霞離開了的緣故。
“哦?沒想到李公子對香君妹妹倒是蠻關心的。”雖然這位年輕的女子,似乎仍很淡定的樣子,但我卻能感覺出他淡淡的吃味。隻見她微微歎了口氣,“公子倒是有心了,隻是香君妹子,倒不知還有沒有那個福份了。”
雖然我也是十幾個孩子的爸了,但俺以前也沒有怎麼追過女孩子的好吧。讓年輕的姑娘這麼一說,我立即不自然起來,看著門口停著的馬車,慌亂地說:“這馬車是你的吧,倒是有勞你親自來接我了,太不敢當。”
“嗯,”姑娘淡淡的應了一聲,輕邁蓮步,試圖上車。我本能的探出手去,托住她的右手。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有些冰冷的小手搭在了我的手上,麻利的爬上了車,鑽入了車廂。
“籲,”馬夫揮舞起馬鞭,開始在南京郊外的官道上,緩慢的行駛。
真正意義說來,這還是我在這個時代頭一次進入一座城市。而且是當代少有的大城市。隻是讓我有些失望的是,如今的南京城,曾經的六朝古都,沒有我想象中的繁榮昌盛,反而是一片破敗,走在大街的行人倒是不少,隻是人們的臉上,不是掛著愁容,就是一臉的菜色。身為穿越者的我,雖然明知道原因何在,卻苦於自己力薄人單,無力回天,也隻好拉下了帷幕,躲在車廂內黯然神傷。
自上車後,姑娘一直靜靜的坐著,似乎想著什麼心事。我的眼睛雖然望著窗外,卻能清楚的感到,她不時會側過臉瞄上我一眼,然後又飛快的偏過頭去,想著什麼。
“人家叫卞玉京,你以後叫人家玉京就行了。”姑娘突然捋了捋頭發,緩緩的說道,然後又不自然的低下了頭,有些哀怨地說,“你這麼關心香君妹妹,你知道她的事嗎?”
“我不知道,你能告訴我嗎?”我的靈魂再次出賣了我,我急切的問道。
“香君妹妹和我一樣,我們都是受人唾罵的青樓女子,”卞玉京的神態變得更加不自然起來,幽幽的歎了口氣。“香君妹子命好啊,我就感覺公子那首詩,專門就是為香君妹妹寫的一樣。唉,就不知道我有沒有這種福份,也能有人替我寫下這種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