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這位就是李公子了,李公子在江寧城裏留下幾首大作,便神龍見首不見尾了,徒留我輩翹首以望,想不到今天能在這裏遇到,實在是某家的大幸也。”總有那麼一些不識趣的人,沒看到我和自己的女人正在互訴衷腸麼,你擠上來幹什麼。
“瞧你,也不看看這裏這麼多人,羞死人了。”盡管已經為人母,卞玉京此時回過神來,一看身邊一大堆人圍著看,立即臉就通紅了。
“是真名士自風流,惟好男兒能本色,我是你男人,你是我女人,抱抱又怎麼了。”我滿不在乎地說。
“好一句是真名士自風流,早就聽說過李公子才名遠播,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偽,久仰久仰。”仍是那討厭該死的鴨公嗓子,尖聲尖叫的。
這時候我才發現,卞玉京的身後不遠處,站著個太監打扮的中年,太監不都是沒讀書的人家出身的麼?他怎麼聽得懂詩詞。
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既然捧了咱的場,咱也不能那麼無禮,我強擠出了點笑容,抱拳施禮道:“客氣,客氣,都是大家抬愛,其實不過是些旁門小道,不值一笑,倒是讓公公見笑了。”
我可不想和這個時代的太監有什麼交集,連名字我都不想打聽他的。
可卞玉京卻不明白我的心意,拉了我一把道:“李郎,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胡公公,現在是織造府的守備太監,胡公公,你都知道了,這位便是我和你說的李公子。”
“嗯,果然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壁人,我剛開始聽說卞大家嫁了人,我還不信,如今見到李公子的風采,我信了,這世間,也隻有李公子這種玉樹臨風的真名士,才配得上我們卞大家啊。聽說李大家也被李公子收入了府中,佩服,佩服啊。”
雖然胡太監說得很真誠的樣子,但被人這樣吹捧,我仍覺得雞皮疙瘩起來了,捫心自問,我真的很帥?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老臉,沒有這個感覺啊。
“多謝,多謝,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便多謝公公對玉京的照顧了,咱們告辭。”我強擠出幾絲笑容,既然卞玉京不是被他們擄來的,那我所有的準備都用不上了,也讓我出了口氣,我現在的想法就是帶著我的女人遠遠的離開這裏,再不讓這裏的領導們有機會關心我的任何生活了。
“這個,”劉太監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接著說道,“聽卞大家言說,這個祥瑞是李公子從異域帶來的,李公子這可是為天下黎民百姓立下了不世的功勳,不誇張地說,李公子的此番義舉,不知要活人多少。李公子不妨慢行幾步,讓老奴我代天下萬民好好的感謝李公子。
我不由心中一愣,滿清的太監,不是代表他們的滿清皇族麼,什麼時候也能代表天下黎民了。你說紅薯這物件能活人無數,不要你說,我們剛開始去到澳洲的時候,就是憑這個東西立下足的。就算是祥瑞,也是我華夏黎民的祥瑞,關你滿清啥事?
我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連我自己都覺得特別難看,這不,卞玉京也覺察出了我的不悅,拉了拉我的手道:“劉公公確實是在擔心天下黎民百姓,劉公公也是吃過苦的人,一聽說有這麼高產量的物種,立即將我請了過來,不但再次驗證了真實的質量,還舉行了祭禮後,立即送往了京城,劉公公是真心希望百姓好的。”
“老奴是一個殘缺的人,和李公子也是初次見麵,不知李公子會如此大惡劉某,”劉公公有些悲愴地說,“試問這天底下的人,若是有可能,誰都不願意作此殘缺之人,無顏麵對九泉之下的祖先們。若是還有一點生路,劉某也不會閹了自己,落入宮中。劉某的父母,哥哥,都是活活餓死的,老奴也是淨身入宮才討得這一條活路,偷偷的撫養侄子長大成人。唉,這一切都是命,若是李公子早日能將此物送來,不知這天底下要多活多少人,或許,劉某的父母家人,也不會活活餓死,劉某也無須作此殘缺的人了。卞大家勿須多心,劉某本就是殘缺的人,不怪李公子的。”
我有些愕然了,在我心目中,太監,尤其是滿清的太監,不是全部都是壞人麼,而且還是一個掌管江寧織造府這種大權的太監,居然會有如此悲天憫人的心。不管他是不是裝出來的,但他說得很對,若是有這種物是,我中華百姓確實能少死無數人,雖然它不幸的被當作了滿清的祥瑞,可它救的卻是我華夏的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