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原來是你們兩個把老夫我誆到這裏來的,這會交頭接耳的,是打算把老夫再賣個好價錢?快說,你們到底想拿老夫怎麼樣?”老爺子雷霆大怒道。
可他的動作卻絲毫見不到他憤怒的樣子,反倒顧自的學著我的樣子,泡起了茶,給自己倒了一杯,微閉著眼睛享受起來。
“嶽父大人遠來辛苦,先將息兩天,等您休息過來了,我讓張春寶帶您到處走走,看看,你看如何?”我陪著小心的問。張春寶把我和真真都出賣出去了,好不容易把老爺子騙到這裏來,要是就這麼放他走了,那我也不會原諒自己了。一萬青壯啊,我們現在十多萬人當中,總共的青壯也不到四萬,要是有這一萬精壯,能給我們多大的幫助啊。
“爹爹,吃飯了,五娘說了,讓您和公公一起吃飯了。”徐傑探著頭,不敢進來,就站在門口叫喚。
“嶽父大人跑這麼遠的路,一定餓壞了吧,走,一起嚐嚐青青的手藝,今天中午我們吃全魚大餐。
老爺任憑手讓我扶著,氣似乎消了些,隨著我出了書房,徑往餐廳。可張春寶這死小子,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居然也厚著臉皮跟了過來。
“你來這裏幹什麼?”卞敏黑著臉。“這麼多天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你又攀高枝了呢。”
“我哪裏敢,我要是敢高攀,姐夫一定會砍了我。”張春寶不以為意的笑笑,“我是去做正事去了,不信你去問姐夫。”
“姐夫,姐夫你個頭啊,姐夫是你叫的。”卞敏氣惱地瞪他一眼,可那神情,好象更是享受一般。
“我上回把姐姐叫過來了,仔細一想,姐姐姐夫雖然是大,可也不是長輩啊,因此我便把老爺子也請了過來,讓他替我們主婚,你看如何?”張春寶又貼近了一些。
“你們男人的事情,問我幹什麼?”卞敏的臉更紅了,狠狠跺了跺腳,竟扔下張春寶自己躲了起來了。
“嗬嗬,要是你小子的表現還不錯的話,老夫替你主個婚也不是不可以,你可得老實交待,你把老夫誆到這裏,到底所為何來?”老爺子捋著有些花白的胡須,點點頭道。
“老爺子,您一路辛苦了,先吃飯,吃飽飯,我再和您說。”
我們進門之前,寬敞的餐廳裏一直鬧哄哄的,當我領著老爺子進門的一刹那,吵鬧聲立即止住,所有坐在桌子上的人都站起身來,望向我們——這是我認為那些所謂的封建糟粕中不多的我們所應該保留的遺毒之一,無關權勢,隻關於長幼之序,在這個家裏,我是長,對長輩保持應有的尊重,這本來就不應該受到任何的置疑。哪怕是西方國家也是這個講究,怎麼在年輕的一代眼裏,這些就成了沒有人性的做法了?
老爺子微愣了一下,微微點了頭,當仁不仁的走在了最前麵,自己找了最靠後的位置,緩緩坐了下來,看著老爺子坐下,我緩緩擺了擺手,其它人,哪怕隻有幾歲的小孩子,也迅速的坐了下去。
可是老爺子的臉色馬上又閃過一些疑惑,不時的打量一下廳內的人——按這個時代的說法,我這個餐廳確實有些不合規矩了,用老夫子的說法就是太沒有規矩沒有長幼之分了,可是,我們那些晚輩們在你們過來的時候,已經站起來示意了就行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我和張春寶一左一右陪著老爺子坐在首席,餘下是陳紅霞、徐翠芬、劉桂蘭、王秀娟,幾個人微微對老爺子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接下來的一桌上是長平公主、李香君、卞玉京、張真真等帶著還要喂食的孩子們的一些人,卞敏也在這一桌坐著,這姑娘也真是,在我家裏就不把自己當外人。不過如今好了,總算可以把她嫁出去了。
緊接下來便是楊青青帶著陳春花等女仆們,帶著一群半大小小的丫頭孩子們的餐桌。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們,也隻有楊青青能壓得住,其它人不管是我還是他們的親娘,都拿他們沒辦法,這群六七八歲的小家夥正是叛逆的時期。
餘下來便是家裏的仆人們,男仆女仆各自坐了一桌,在我家裏,大家已經習慣這種作法了,但在張老爺這個當代人眼裏,仆人居然能和主人同時進餐,簡直是大逆不道。不過,他看到大家好象都對他的不滿毫不理睬,也隻好氣呼呼的盯著眼前的魚湯,不耐煩的喝道:“吃了,都吃飯了。”
然後其它人才開始拿起自己的筷子開始吃飯。到這時候,可就不管你是長輩還是晚輩子,大家努力把自己的肚子填滿才好,你要是再裝模作樣,餓壞了自己可是自己太矯情了,咱家的禮儀做到這份上,已經非常到位了。
“咦,老夫我這些天天天吃的是魚,沒想到你還能把魚做出這種味道出來?”老爺子突然驚呼一聲,雖然滿嘴都被辣得夠嗆,幾乎眼睛都出來了,卻是一副極其享受的樣子。
當初掉在船縫裏的那幾顆辣椒籽,終於在這個地方遍地開花結果開來。隻是有些遺憾的是,這裏的移民大多是沿海一帶的,似乎對這東西並不買賬,如今吃得最多的,隻怕是我這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