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漸暗的天色略微的混濁。空氣中凝結著溫濕的水汽,讓人有些許的呼吸困難,泥土混雜著水汽的味道令人作嘔。
環顧四周,天上,地上,都是人,密密麻麻的…所有人眼裏都是冰冷一片,氣氛緊張的一觸即發,仿佛此刻,唯有殺戮才是唯一的出路。可是這麼多人,圍住的卻是一個麻衣麵黃,頭發稀疏的小姑娘。
小姑娘下意識的往後退,發絲弄亂隨風擺動著,小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角,眼神中帶著不明和恐懼。
這些人……
這些人是要…是做什麼的,難道是要殺了她?。
突然,有個人將小女孩一把扯過,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到底是什麼人,小女孩隻覺五髒六腑一陣劇痛,從嗓子裏湧出一股子血腥味,然後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啊……”素月猛的從床上坐起來,額頭還帶著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唇齒間還帶著輕微的顫抖,手指緊緊抓住蓋在膝上的薄被。
又是這場夢,又是這個畫麵。
日日夜夜都纏繞在她左右揮之不去的噩夢。夢裏,所有人都圍著她,他們的眼眸裏能見到的隻是無窮的殺戮,那場夢,能感受到無盡的殺戮,可是卻記不得這些人長什麼樣,為什麼要殺了她。
輕喘了幾口氣,素月走到木凳前坐下,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素衣白裙,平淡而樸素,眼神中還猶帶著那驚魂未定的慌亂。
明明是夢卻那般真實,四周都是人將年幼的她團團圍住,明明很現實卻看不清圍住她的都是什麼人,唯一看得見的隻有一個瞎子。
那個將她一掌擊飛的瞎子,混沌中她感受到了猩甜的血腥,那一掌足以她致命,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才能使那人對自己擊出那樣一掌。
她清楚的看見,那雙睜開的雙眼渾濁的不像話,一縷灰白的長發從額前垂下,擋住了泛白的眼角。那個瞎子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說了什麼,素月一個字都沒有聽見,直接被內力渾厚的一掌打了出去。
素月單單是想想都已經渾身盡是冷汗,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
這個夢已經纏著她數日了,不,應該說是這是她從有記憶以來就伴著她的噩夢。
所有人都要殺了她,所有人都想要她的命,自己被打飛出去,所有的事情都好像真的發生過一般,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個時候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夢都是假的……假的,嗯,都是假的。”素月站起身來搖了搖頭,換了新的地方,一定是太緊張了,所以她太緊張了。自打來到這雲青山,就沒放鬆過。
一夜的夢魘,讓素月無非入眠,這到了白天反而坐在清心殿的蒲團上打起了瞌睡。
“喂,素月,素月……別睡了。”
身邊的夏秋一邊小聲叫她一邊悄悄的推她。
“唔,嗯……啊?”
“素月,上麵啊……玄竺師太……”夏秋小聲的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指了指前麵。
素月揉了揉眼睛,抬起頭來。對上的是一雙正在怒視她的眼眸。“我不知道你是有多能耐,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行,你哪來的本事在課上睡覺。我不管你是誰領來的,是誰收的,沒有能力就趁早離開這裏,我這可不養閑人。”